謝晴晴招了招手,在服務生身側低低耳語幾句。
不出片刻,便見幾個服務生端著n支啤酒,以及一堆寬口杯和子彈杯走了過來。
謝晴晴接過玻璃杯,輕車熟路地將寬口杯排成好幾溜兒,然後通通灌滿三分之二的啤酒,接著又將子彈杯置於寬口杯上,倒滿伏特加。
隨即她指尖輕輕一彈,杯體一震,子彈杯便一個接一個地咕嚕嚕滾進寬口杯之中。
兩種截然不同的酒精氣泡碰撞,霎時如同深海的炸彈一般湧開,杯壁頓時溢出綿密的乳白色泡沫。
這便是他們大學聚會常玩的,
深水炸彈。
啤酒的醇厚與伏特加的乾烈碰撞,後勁霸道,烈得人喉嚨發澀,醉生夢死。
兩人相對,然後一杯接一杯,拚的就是一個速度和酒量,誰喝得快,喝得多,誰就贏。
完全就是死亡遊戲,所以又名,“死得快”。
宋哲望著密密麻麻的玻璃杯,嘴唇微微發抖。
“晴晴,雨寧,咱就是說……吃個飯而已,又沒什麼賭注籌碼,不用玩這麼大吧,沒必要……”
謝晴晴卻眼睛一亮,對,籌碼。
她一把扯過白雨寧,在她耳後輕聲道,“那今晚的籌碼,就是……”
“紀。子。寒。”謝晴晴一字一字念出男人名字。
白雨寧目光投向正凝神注視著自己的男人,紅唇輕輕一咬,決然答道,“行。”
謝晴晴退回位置,輕蔑一笑,“那你可彆後悔。”
瘦子的駱駝比馬大,謝晴晴突然自信起來,白雨寧酒量再怎麼見長,總不能短短幾年就直接超越自己吧。
今夜,紀子寒,就會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事成之後,想必爸爸也不會在她耳畔嘮嘮叨叨了。
一天天地,聽得她耳朵都快起繭了。
麵對謝晴晴的挑釁,白雨寧卻咬了咬牙。
她既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心,也無法忍受因為任何女人而隨便退出紀子寒的世界。
於是,她決心與謝晴晴拚個你死我活。
她自然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在身經百戰的謝晴晴麵前,自己完全就是個垃圾。
但……如果是“深水炸彈”的話……
她既然能答應謝晴晴,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說白了,這個遊戲,拚的一個速度,隻要喝得比對方多,誰管你後麵是睡了還是吐了,贏就是贏。
白雨寧再次下決心。
如果籌碼是紀子寒,那她今天他媽的無論如何都要贏定謝晴晴!
“宋喆,你來當裁判。”她抬起頭,朝宋喆說道。
宋喆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我?雨寧,你就不怕我偏袒晴晴麼……”
白雨寧眼神瞟了一眼紀子寒的方向,輕笑一聲,“你敢麼?”
言下之意就是,你當我這邊人都死了是吧。
宋喆瞄了一眼麵色沉沉的紀子寒,隻好磕磕巴巴道,“好吧……我來。”
他慢吞吞走到白雨寧和謝晴晴中間,試探問道,“你們都準備好了吧?”
二人手各自扶上離自己最近的玻璃酒杯,虎視眈眈地瞪視著對方,最後緩緩點頭。
白色泡沫順著二人的手指緩緩下墜,落在白色桌布上,化為一灘灰暗的水漬。
紀子寒望著桌上好幾排的深水炸彈,眼中溢出憂悒。
隻是想起白雨寧前麵氣鼓鼓瞪他的眼神,那雙意欲阻攔的手,伸出幾番,又猶豫幾番,最終還是緩緩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