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不會去殺人,至少不會對孩子下手,也不會事事都聽父親的話。
何況他父親在老家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和慈善家,他和父親從不和人結仇,彆人也不和他們結仇,就連和他們關係不佳的人也沒有。
生意上也是順風順水,沒人跟他們打商戰,反而巴結他們的人很多。為了與父親和自己合作,那些人把姿態放的特彆低。
“為什麼?”桑博喃喃自語,“為什麼父親會下令讓我殺死他們?”
腦子正常的人會覺得殺死自己的親朋好友是一件有趣的事嗎?顯然不會。
可惜桑博的父親僅僅因為有趣這個理由,就命令桑博殺死所有人。更離奇的是,道德感很強且處於叛逆期的桑博真的服從了這項命令。
事後他沒有後悔也毫不愧疚,不悲傷也不快樂,單純的什麼感覺也沒有,之後幾十年也是如此。
後來父親需要大量的金錢,想殺的人也變多了不少,桑博就不斷與他人做生意,不斷地去殺人。其他時間用來向公司借貸,或者直接搶。
幾十年來一直這樣循環,直到今天他重創兩位毀滅令使,殺了不少歡愉信徒,最後逃到茨岡尼亞iv才發現不對。
“這不正常!”
桑博被自己和父親的所作所為驚出一身冷汗,他再度回到飛船,用力清洗自己的雙手,幾乎把飛船上的所有純淨水用光才罷休。
汙水通過管道流入淨化器,桑博需要等一會兒才能用上乾淨的水。
或許那群瘋子是對的,他確實是個劊子手。桑博想。但他的父親又是什麼情況?
墮落信徒的走狗?不對,父親出生的時間比墮落星神誕生的時間早上一兩年,關係應該反過來,墮落星神是我爸的狗……啊呸,我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呆坐在駕駛艙,桑博的腦子很亂。
“算了,不想了,先修飛船。”
此時的桑博尚未與父親決裂,思來想去,他決定回家後再詢問父親。
第三次走出飛船,剛要把損壞的微晶板換下來,桑博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呼救聲。
循聲望去,他看到一個麵黃肌瘦的男人被一群同樣麵黃肌瘦的男人趕進流沙,周圍人就在流沙附近狂歡,仿佛在慶祝一條生命的逝去。
就在沙土即將淹沒男人的口鼻時,桑博出手了。
趕跑行惡之人不難,桑博不想讓手上再度沾滿鮮血。
“咳咳……謝謝!我叫卡爾。”
被救下的男子連連道謝,他癱坐在地,掙紮著跪在桑博麵前。
連續兩天不曾進食和飲水的他沒有力氣做多餘的事,饑渴狀態下他連話都不想多說。
看救命恩人的衣服雖沾滿血跡、破破爛爛,但他身體健壯,一看就是不缺食物與水的外鄉人。
為了讓即將生產的老婆和營養不良的女兒不挨餓,卡爾決定向看上去不好惹的救命恩人討點飯。
不給飯也不要緊,卡爾可以冒險,利用他的口才和偷竊手段順走救命恩人的東西,再拿著東西向酋長換點吃的。
恩將仇報不好,卡爾知道,但這是目前能讓老婆孩子和自己不被餓死的唯一方法。
還有兩天就是‘卡卡瓦’之日,跪在地上的卡爾向母神祈禱。
願母神保佑自己順利討到食物與水;願母神保佑我的妻子伊琳娜不被卡提卡人發現;願母神保佑我的女兒卡麗莎不被騷擾;願母神保佑我即將出世的孩子卡卡瓦夏。
願母神三度為我們闔眼,令我們的血脈永遠鼓動,旅途永遠坦然,詭計……
希望恩人老爺大發慈悲。
最後一句是詭計永不敗露,卡爾沒把剩下祈禱在心裡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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