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乾清宮大殿,當王承恩說出陛下龍體欠安,今日不早朝的話時,殿上的文武百官一個個麵麵相覷,神色各異。
他們可是知道現在這位爺,自從登基之日起,就是大明立國以來最勤奮的皇帝,風雨無阻,早朝從不缺席。
現在突然稱病不朝,難免惹人猜疑。
可猜疑歸猜疑,他們不能也不敢去拉著皇帝問不是,所以隻能打道回府。
皇城宮門外,朱純臣剛要踏上自家豪華馬車,兵部右侍郎陳新甲左右打量了幾眼靠上來,低語道
“國公爺,還請到下官府上一敘。”
朱純臣聞言,一語不發的點了點頭,以此表示自己應承下了。
就這樣,兩輛馬車,慢慢駛離了皇城。
兩刻鐘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入了那座五進大宅。
客廳還是那個客廳,依舊是檀香繚繞,唯一不同的是客坐了主位,主坐了客位。
“國公爺,你說陛下是不是真的病了?”
“好茶。”
成國公抬起香茗抿了一口,不答反問“天寒地凍的,把我叫到你府上,就是說這個?”
陳新甲歉意的笑了笑“當然不是,隻是陛下突然稱病不朝,下官有些好奇。”
成國公捋了捋顎下長髯,老神在在地開口道“陛下是真病也好,假病也罷,於我們而言都無所謂。”
“再者說,這天寒地凍的,或許陛下是不慎感染了風寒。”
成國公說著,突然話鋒一轉“說說吧!你叫我到府上來,究竟有什麼事?”
陳新甲吹了吹手中冒著熱氣的茶碗,輕笑一聲“嗬嗬……,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隻是前幾天王之心來我府上說,禦馬監掌印太監方正化,奉旨處死了東廠提督王德化,接掌了東廠,而且還從東廠裡清理了一大批以前的番子。”
“另外他還說整個皇宮內廷都在大清理,王之心因此擔憂,怕東廠的變動和內庭的清理是衝著我們。”
“臨彆前,王之心特意提醒我和國公通個氣,您看這事……?”
成國公手持捋胡須一陣思忖,“這事我也聽說了,著實讓人有些費解,看情形,陛下這是要重新啟用東廠。”
“不過要說這東廠變故和整頓內廷是衝著我們,這不太可能。”
“且不管這番變動,陛下要做什麼,就算陛下真的要重新啟用東廠,也自有內閣和東林黨去頭疼,我們就不摻合了。”
成國公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尷尬一笑“嗬嗬……,倒是老夫糊塗失言了,忘了你和內閣是一夥的。”
陳新甲擺了擺手,對成國公的打趣之言絲毫不在意。
“國公爺說笑了,這事可不分什麼黨派。”
“這不論是以內閣為首的楚黨、齊黨、浙黨還是東林黨可都有人收過我們的錢。”
“你這話倒是沒錯,算是說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