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崇禎方才說的嚴肅,轉眼卻又堆笑著從禦座上起身,親手將周奎扶了起來。
“嘉定伯不用緊張,你看朕這不是好好的嗎?”
“往後嘉定伯府的馬車儘管在城中肆意奔跑,即使是把人撞傷撞死了也不打緊。”
“就憑你女兒是皇後,朕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的。”
這最後一句話,崇禎說得尤為森冷用力,嚇得剛被扶起的周奎豆大的汗珠滲出額頭,“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臣有罪,臣罪該萬死,但還請陛下給臣一次機會,臣一定好好整治家中惡仆,往後絕不在城中縱馬行車。”
崇禎再次將周奎扶起,故作姿態道“嘉定伯你怎麼又跪下了?”
“快起來,快起來,有什麼事坐下說。”
周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顫顫巍巍的坐了下去。
此時的周奎心裡那是一個七上八下,他是真不想坐,奈何皇帝發話,不坐也不行,他終於體會到“如坐針氈”這四個字是怎麼來的了。
就在這時,一小太監快步而來稟報道“陛下,武清侯李國瑞、永寧伯王天瑞、太康伯張國紀、新城伯王升四人奉詔覲見以在殿外候旨。”
“宣他們進來。”崇禎隨口說了一句走回禦座。
崇禎說得隨意,可聽到這話的周奎卻是心裡“咯噔”一下。
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皇帝前腳把自己叫進宮,後腳又將武清侯四人傳來……
在結合之前皇帝提及縱馬行車一事對自己的態度,難道今天自己真的要倒黴了?
可自己幾人隻是抬糧價,又沒有犯國法,皇帝也不能因為這事就把我們怎麼樣吧!
就在周奎胡思亂想之際,武清侯李國瑞四人便也來到了禦書房。
當四人進門看到坐在椅子上頭冒冷汗的周奎那一瞬間,一種不妙之感浮上心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聖駕當前容不得他們多猜想,四人齊齊行禮道“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禦坐上的崇禎嘴角微勾,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抬了抬手。
“四位愛卿,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謝陛下隆恩!”
四人起身後,眼角餘光都有意無意的瞄向周奎,似乎是在向周奎詢問什麼,又或是想得到周奎的什麼暗示。
幾人的小動作崇禎視而不見,故作姿態的長歎出聲
“哎……我大明北地到處受災,如今又有大量災民湧入京師,這京師的糧食都不夠吃了。”
崇禎說到這頓了頓,突然一轉話鋒問道“朕聽說,幾位愛卿手裡囤積了一大批糧食,不知可有此事?”
武清侯李國瑞四人一聽到這話,不由將目光齊齊看向坐著的周奎。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就是要周奎如先前承諾的那樣,出來頂缸。
看到幾人投來的目光,周奎心裡叫苦不迭,剛才馬車的事自己還心有餘悸呢,怎好再出頭?
可不出頭又沒辦法,畢竟早上才和其餘四人說有風吹草動自己擋在前麵的,早上才說的話,現在也不好食言。
隻是這該怎麼和皇帝說呢!
周奎心思急轉之下,似乎找到了說辭,是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躬身應道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不假,微臣幾人也是看災情日益嚴重,所以便從南方收購了一批糧食,用於自身食用。”
“但如果朝廷需要,微臣幾人可以按低於市價的價碼便宜賣給朝廷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