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德璟手提銅鑼環視了一圈,這才拔高嗓音道“今日是國子監監生名額換糧的日子,這不用本官多說,大家也都清楚。”
“本官隻想強調一點,那就是規矩,不論身份地位,不論舉子以往學業好壞均可參加。”
“有意者先到本官處交糧,待拿到戶部簽發的收糧憑證後,再到禮部倪大人處領取國子監監生名額。”
“這規矩本官隻說一遍,還望大家按流程辦事。”
“若有人膽敢胡來不守規矩,那與爾等講道理的就不是本官了,而是咱們名滿京師的寬宏大量駱養性駱大人。”
駱養性聽到蔣德璟這番說詞,不如一份牙疼,暗罵不已他娘的,這蔣老摳真不是個東西,會不會說人話?
這下好了,自己這個“寬宏大量”的名聲怕是更大了。
駱養性也隻是在心裡罵罵,麵上卻是沒有反駁蔣德璟,因為他也不想皇帝交代的事出什麼意外。
是以隻得配合著蔣德璟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掃視四周的人群。
駱養性目光所過之處,不論是官員還是來參加換糧的官紳地主或舉子,竟無一人敢與之對視。
開玩笑!這“寬宏大量”駱養性可是個萬人屠,再加上錦衣衛那狼藉的名聲,這他喵、誰對上都得打個哆嗦,能不怕嗎?
在駱養性和錦衣衛凶名的威懾下,監生名額換糧井井有條的開始了。
整個過程沒有人大聲喧嘩也沒有人爭吵,一切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
直至六十九個監生名額隻剩二十餘個之時,場上終究還是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蔣德璟,你們戶部是不是故意的?”
“那個張姓書生出十五萬石糧米,這位劉姓書生同樣出十五萬是糧米,你憑什麼就把名額給張姓書生?”
“難不成這姓張的書生與你有什麼關係?你這分明是在以權謀私。”
督察院左僉都李繼亮一臉不忿的對蔣德璟怒吼道。
正收糧收得高興的蔣德璟被李繼亮這一嗓子給激怒了。
“李繼亮,你是耳朵塞驢毛了,還是眼睛瞎了?”
“這兩個書生出的都是十五萬石沒錯,可十五萬石的價碼是張書生先出的。”
“你何以這般是非不分,便對老夫嚶嚶狂吠。”
蔣德璟這話說的著實難聽,頓時讓李繼亮暴跳如雷。
“蔣德璟,你罵老子是狗,嚶嚶狂吠,可你比老子狂吠的還要大聲,那你又是什麼狗?”
“老夫就罵你李繼亮是狗怎麼了?”
“你一個督察院的僉都卻跑來管我們禮部和戶部的事,你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麼,所以老夫罵你是狗,難道罵錯了?”
正當李繼亮睚呲欲裂欲要回懟之際,禮部尚書倪元璐站了出來,若有所思的勸說道
“二位大人彆吵了,依本官之見,兩位書生出的價碼一樣,不如擇優錄取如何?”
倪元璐這話一出,蔣德璟不由挑了挑眉,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反正兩個書生出的糧米一樣多,誰去國子監他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