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舒對沈硯川的那種征服感被另一種感覺衝淡許多,可她自己說不清楚那是什麼。
她性格從小要強,不可一世,彆人欺負她,她都會第一時間反擊,久而久之,大家也忘記了其實她的內心也渴望有人能給她一方庇護。
這是第一次有人先一步為她出頭,無論沈硯川是出於什麼原因,都成功觸動到謝允舒的心,讓她對沈硯川產生異樣的情愫。
兩人是什麼時候正式握手言和的呢,這件事發生在一個月後。
b市的雲萊山人跡罕至,遺世獨立,是徒步愛好者們趨之若鶩的地方。
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到雲萊山徒步,打發周末時間。
一開始他們兩個並沒有碰麵,是謝允舒走到半路巧遇上沈硯川,而他那時正在被人追殺。
沈家傳到沈天林手中時已經洗白,不再黑白灰三道通吃,可有些仇家是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
正巧,沈硯川此次徒步是孤身一人,被他們鑽到空子。
雲萊山除了在固定的徒步路線會偶爾遇到人以外,其他大部分均是未知區域,隻有鳥獸飛禽的身影,給殺手們提供極佳的下手機會。
沈硯川身手並不差,可也深知寡不敵眾,唯有往可能有人的地方跑,才會有一線生機。
謝允舒率先發現異常,她跟著蘇挽歆的師父學到不少東西,對於追殺這種事情她可謂是司空見慣。
為什麼蘇挽歆的師父要帶著蘇挽歆在深山老林裡隱世,便是為了躲避追殺。
起初,沈硯川和謝允舒誰也沒發現是對方,直到謝允舒拔刀相助,出手幫他解決掉打算偷襲的敵人。
兩人轉身對視間,能清楚看到對方流露出的驚愕。
“跟我來。”
情況危急,沒有時間耽誤了,謝允舒一把抓住沈硯川的手腕,拉著他在迷宮般的樹林中逃亡。
沈硯川想過無數種自己的下場,被救或者被殺,唯獨沒有現下這種,竟然是謝允舒的出現讓他絕處逢生。
他轉頭看向謝允舒的側臉,流暢的輪廓,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揚的眼尾,陽光偶爾穿過密林的枝葉投射在她的小臉上,淡黃的光暈下如畫如詩,明豔動人。
寂靜的樹林裡,偶爾會聽見飛禽的叫聲,以及步履踏入泥土時的聲響。
可沈硯川耳中隻能聽到自己的胸腔中如擂鼓般的震動,綿綿不絕,愈演愈烈。
是因為劇烈的奔跑,還是因為身側的女孩,無人知曉。
這不是謝允舒第一次來雲萊山,而且她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前方會有人來接應她。
七彎八拐下,身後已看不見敵人的蹤跡,但兩人不敢停下腳步,危機四伏的樹林對他們極其不利。
謝允舒微喘著氣,轉頭輕聲詢問沈硯川。
“你還好嗎?”
沈硯川呆呆地搖搖頭,千思萬緒在腦海中打成結,讓他理智暫時下線。
最終,有驚無險,謝允舒的人順利接應到他們。
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沈硯川,突然開口了。
“謝謝。”
謝允舒用那雙明淨柔媚的眼睛看著他,隨之伸出修長纖細的右手。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謝允舒。”
車裡內飾是沉悶的黑色,在此環境的襯托下,謝允舒的手臂如霜雪潔白,流動著耀眼的光澤,占據沈硯川所有目光的同時,也帶走他所有理智。
沈硯川的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他緩慢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向著謝允舒的小手而去。
直到雙手間的觸碰,柔軟溫熱的小手與他相貼,他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遲緩地開口,聲音暗啞低沉。
“我叫沈硯川。”
看到沈硯川的配合,謝允舒的小臉頃刻染上笑意,眉眼彎彎,風華絕代。
“我們好歹也算出生入死了,之前的事一筆勾銷,怎麼樣?”
謝允舒歪著頭,笑容明媚如同有魔力,徹底將沈硯川內心對她僅剩的一丁點成見全部擊碎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