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落翻身下車,她的人也在夜色中紛紛現身。
蘇挽歆微微側頭,對著站在她半步之後的喬一低聲說道。
“查,是誰泄漏了消息。”
“老大,抱歉,是我的疏忽,我馬上派人去辦。”
喬一深感自責,他負責蘇挽歆這一趟出行的保密和安全工作,現在突遇危機,輕則受傷,重則可能有生命危險,他難辭其咎。
現在,他隻有力保老大安全,才能將功贖罪。
忽然刮起一陣猛烈的寒風,茂盛的樹葉動蕩不安地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急不可耐的敵人,隨風而動,率先發起進攻。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蘇挽歆觀察到敵方在人數上,明顯比他們更勝一籌。
必須,速戰速決。
她好多年未曾開過殺戒,因為她一旦手沾染鮮血過多,就會麵臨失控,所以在她手上敗下的人,大部分都會留一口氣,除非那些必須要死的。
又一個敵人被她踩在腳下,他臉上的黑色麵罩也無法阻擋噴湧的血液。
蘇挽歆秀眉微蹙,頭盔下的臉儘是厭惡,當即收回腳,後退兩步,生怕鞋子被這些肮臟的東西濺到。
敵人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一個倒下後,就會有下一個接上,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隻能全身心地繼續投入戰鬥中。
這時,剛剛被她踩在腳下隻剩半口氣的人,突然抬起手,瞄準蘇挽歆所在的方向,發動臨死前的最後一擊。
離蘇挽歆最近的喬一,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異常。
“老大,小心。”
話一出,暗器離手。
接下來,是反應與速度的較量。
太近了!!
蘇挽歆隻來得及稍微側身,暗器與她擦肩而過,劃破她的手臂,威力絲毫不減地徑直紮進她身前敵人的胸膛。
喬一此刻已經擺脫敵人的圍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毫不猶豫地出手,同樣用暗器結束他的生命。
敵人在蘇挽歆麵前倒下,機車燈她並未關閉,明亮的光線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暗器上的花紋。舊部的特有標誌。
蘇挽歆心中暗罵一聲,真是冤家路窄,不,是仇家。
這些年,她沒有去找他們麻煩,現在反而送上門了。
心中沉寂多年的血海深仇,急驟蘇醒,欲衝破束縛,大開殺戒。
在蘇挽歆分神之際,一個藏在敵方部隊深處的人突然跳出,對她發起攻擊,而這時圍在她身邊的其他黑衣人紛紛轉頭改變攻擊目標。
充滿狠勁的一擊,現在躲閃完全來不及,蘇挽歆隻能運用巧勁正麵接下。
“還記得我嗎?神醫大人?”
“不不不,我覺得還是叫你——川穹的小徒弟比較順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銳的聲音令人作嘔,陰森的笑聲在樹林中回蕩,懸在蘇挽歆頭頂多年的達克摩斯之劍,瞬間落下,刺穿記憶匣子,暗黑痛苦的一切紛至遝來,心中仇恨的惡魔更加猖狂。
“是你,段、承、宇!!”
蘇挽歆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她對他恨之入骨。
段承宇是段卓濤的親生兒子,兩人交手過無數次,一開始蘇挽歆還會在他手上吃虧,後來他完全淪為她的手下敗將。
可惜他就像打不死又難纏的蟑螂,總是能死裡逃生,活到現在。
恨也是一種情感,而蘇挽歆完全不屑浪費在他身上。
直到她在師父出事的現場,找到屬於他的獨特暗器,便知道他是當年的參與者之一,或許他也清楚當年師父為何會慘死在段卓天手下。舊部假意退出紛爭,隱姓埋名,連同段承宇一起,消失在大眾視野,也還了蘇挽歆這些年的清淨生活。
而她當初答應過彌留之際的師父,不會主動去尋仇,所以一直沒有機會手刃仇人。
蘇挽歆此刻在心中默念:師父,彆怪徒兒不聽話,現在是他主動送上門的。
時隔多年,命運齒輪轉動,這次擺在麵前知道真相的機會,她不可能再讓它溜走。
段承宇狂妄的對著蘇挽歆叫囂,進攻從未停止。
“好多年未見,沒有川穹庇護的你,還算個屁!”
喬一並不認識段承宇,但他能從兩人的對話中分辨出,他們是仇人。
他擔心蘇挽歆的安危,一邊解決湧上的敵人,一邊分神觀察著兩人對打的情況。
雖然老大一直處於防禦狀態,可身上迸發而出的狠戾殺氣愈發濃烈陰沉,他知道這把穩了。
這樣的殺氣,他跟在老大身邊多年也從未遇到過,宛如剛從地獄中爬出的殘暴惡魔,唯有殺戮才能止息她的怒火。
現在喬一再看向仍在喋喋不休的男子,在他眼中仿佛已經是一具屍體,而且死得很慘的那種。
如果說剛剛的蘇挽歆還有理智在克製,現在的她完全拋諸腦後,骨子裡嗜血因子在沸反盈天,饑渴難耐。
蘇挽歆開始反擊,她在防禦的時間中,早已找到段承宇攻擊中的弱點。
招招出手狠辣迅速,對著他的短板一頓猛攻。
而自大的段承宇也在節節敗退,嘴巴卻囂張不停。
蘇挽歆用力一腳揚起地上的土壤,無情地朝著他的臉砸去,憎惡地嗬斥道。
“把你吃過屎的嘴給我閉上。”
段承宇滔滔不絕的嘴巴,不出意外地接了一口土,連同眼睛和鼻子也沒能幸免,整個人狼狽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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