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飄到小哥身邊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儘管小哥不怎麼愛說話,但不應該是那種飄浮在塵世間的感覺,不該是那種孑然於世的姿態。
最起碼張海客這個小弟也不能放心他獨自來到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自己這個小弟二號更是不可能讓他穿著那麼薄的衣服,跟個憨憨一樣,下著雪隻身一個人大雪天的上雪山。這小弟也當得太不稱職了。
張星星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儘管她發現了現在的小哥已經能去見白瑪媽媽了,但沒有人能聽見她的話。氣餒的她隻能蹲在那兒聽這個小喇嘛和今天來的工匠聊天。
在聽到工匠指出小哥的影子雕塑的時候,張星星感激的點了點頭。對對對,還得是你啊!專業的活兒還是得專業的人評價。為工匠的眼明心亮點讚。
就這樣,那個小喇嘛也發現了那塊石頭的變化。高興極了。沒過多久小哥被叫到上師的房間。上師告訴小哥,之前拒絕他見白瑪是因為他不能是一塊石頭,讓他的媽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張星星聽得一知半解,為啥感受不到啊。撓撓頭,今天又是疑問滿滿還得不到解答的一天。
但值得高興的是張星星和小哥終於從上師的口中聽到了那個關於那個藏海花的故事。
張星星聽得感動的很,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隻是小哥還是一臉沉默。他沉默的坐在那裡,沉默的聽完了那個故事,沉默的起身準備走向那個房間。
就在他最後跨出門口的那一刹那,上師又開口了。
“你想知道她為你起的名字嗎?”
小哥扭過身,逆著光,張星星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是看他最後點了點頭。
“小官。”
“小官。”
兩個聲音好像有了重疊,隻不過一個是語氣平淡的陳述。一個是語氣略快的心疼嗓音。
聽到名字的小哥就這樣默默的離開了,明明他什麼都沒說,可張星星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感覺,她好像感覺到了小哥在渴望。
就這樣,小哥走進了那個封閉了十年的房間裡。張星星貼著耳朵聽那個房間的動靜,卻什麼都聽不到。寂靜隻有寂靜。
張星星想要再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卻發現自己無法再進入這個房間。她隻能再飄回到那個工匠和小喇嘛旁邊聽著兩個人的閒聊。
什麼嘛,本來她之前還能隨意進出那個房間的,今天就進不去了。
路過的上師聽到後。隻是感歎道。
“那是屬於他們的時間。”
之後的三日,張星星都沒能進去那個房間。她把耳朵都快種到門上了,都沒聽到任何講話和動靜。這讓她很不甘心。
終於在第三天,小哥打開了那個屋子的門,當時張星星趴在門邊以一種極難形容的醜陋姿態,偷聽裡麵的動靜。卻沒想到小哥那個時候打開了門,嚇得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就這樣對上了小哥的眼睛。那雙平靜的眼睛裡張星星卻讀到了不知所措的壓抑著的痛苦。
出來後的小哥,又坐在了那個鑿石頭的位置。一聲一聲的又鑿了起來。張星星趁著小哥出來,發現她之前被禁止的限製好像消失了。於是她飄進屋裡想一看究竟。
卻發現白瑪媽媽竟然和她之前見得躺的一模一樣,分毫未動。她像原來一樣想拉住白瑪媽媽的手。卻發現那個一直呼喚著小官的溫柔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仔細觀察,卻發現原本起伏的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了。寂靜,是死一般的寂靜。
白瑪,沒有了。張星星明白後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小哥,小哥。在哪裡?張星星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她要找到小哥,抱抱他。
飄到小哥旁邊的時候,小哥就這樣一下又一下的敲著那塊石頭。張星星心疼地握住了小哥的手。那一刻小哥的動作停了下來,她以為小哥感受到了自己,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小哥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他自己在乾嘛,下一刻,他痛苦的蜷縮了起來,雪花落到了他的身上,冷極了。
張星星努力的抱著小哥,可一點用都沒。她不能減輕他絲毫的痛苦,也沒辦法給他帶來一絲安慰。她那一刻恨極了命運,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小哥。他明明那麼好,卻不像是上天的寵兒,而是像極了一顆被上天厭惡的棄子。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越想這裡的一切,越覺得非比尋常。回想起來,那個上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星星總覺得說那句話的時候這個上師好像是對著她的方向說的,像是和她講一樣。
張星星急忙飄到上師的屋子裡找他。也發現了這次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上師就好像一直能看到她。她終於忍不住替小哥大聲的質問了上師。為什麼會這樣!
上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盯著她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是他的命運,你改變不了的。”
那一刻,張星星渾身浸滿了寒意,原來這個老禿驢真的能看見她,也知道小哥的命運。
下一刻張星星感受到一陣眩暈,她感覺到了,她即將消失了。
在那一刻,她隻能飛速的拉著上師到了小哥的旁邊,留下一句“照顧好他,聽到沒,不然我還回來找你。你個”死禿驢還沒罵出口,很多囑咐也沒有說完,張星星就這樣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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