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正式搬到舒瑞家的第一個夜晚,將東西收拾好之後,我們兩人有些疲倦地坐在沙發上,說著明天回惠州見父母的事情。
我的手機在這時響起,屏幕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哪位?”
“陸先生,你好,我叫高大誌,是夏建國的老下屬,冒昧給你打了電話。”
我有些懵圈,我並不認識什麼高大誌,更不認識夏建國,想著對方一定是打錯電話了。
“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
“陸先生,我並沒有打錯電話,夏建國就是夏言的父親,我想和你見一麵聊聊可以嗎?是關於夏家的事情。”
聽著電話那邊這個陌生人的話語,我有些呆愣,看了一眼關注著我打電話的舒瑞,回道
“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說著沒等對方回複我便掛斷了電話。
“晨,誰打的電話?”
“我也不認識。”
一條短信發來……
舒瑞去到了工作間工作,我在客廳抽著煙看著來自高大誌的短信,心裡開始有些忐忑。抽完煙,我也起身和舒瑞打了聲招呼,便下了樓,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館。
茶館裡,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四十來歲男人看到我後起身朝我打了個招呼。
朝他走了過去,看著眼前這個叫高大誌的男人,我說道
“能把我約到這,看來你對我的調查很仔細,連我今天剛搬到這附近都知道。”
高大誌的麵相看起來很老實,這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也許是因為我心裡把夏建國想成一個罪惡深重的人,於是牽連了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人,把他和夏建國等同化。
他略顯沉重地回道
“陸先生言重了,這些信息也是我從夏先生那裡得到的,他……在廣州還是有些老朋友,但今天我真的沒有惡意,是真心想求你幫個忙。”
高大誌給我遞了一杯茶,放在我的麵前。看著他並不像在開玩笑,我有些不解,既然他們的圈子那麼牛逼,能隨時打探到我的信息,還有什麼是需要我這個普通人幫忙的!
“你我素不相識,我來是因為你提到了夏言,至於幫忙,你們真的是抬舉我了,我不認為我能幫到你們任何忙!”
高大誌臉上的深沉更重了些,半低著頭歎了兩聲氣,道
“夏先生從監獄裡出來了,保外就醫,醫生說也就一天半天的活頭了……”
聽著高大誌的話,我皺起了眉,心裡卻沒有太大的波瀾。
高大誌繼續說道
“夏先生想再見女兒一麵,可我聯係過夏小姐了,就和她提了下她父親的名字她就把我拉黑了,到她家樓下等她她也沒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夏先生以前對我不薄,我不想他死不瞑目,所以我厚著臉皮來請陸先生幫我這個忙,勸勸……”
“打住。”我說著站起了身,準備離開,接著說道
“讓他這樣的人死得瞑目,那老天才是真的不開眼,這忙我不會幫,高大誌先生,你效忠這樣的一個人,可見你也不是什麼有原則的人,喝你的茶吧……你的茶我喝不下去!”
轉身走出茶館,後麵的高大誌也喊著我的名字追了出來。
“我的話說的不夠明白嗎?”
“陸先生,求你再考慮考慮吧,畢竟是父女,血脈相連,再大的錯也敵不過生死,幫忙勸勸,讓他們再見一麵吧!夏先生也後悔了,他曾經也是真心實意疼愛過夏小姐……陸先生……”
攔下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往前開,我擺脫了還在喊著我的高大誌。
司機詢問道
“你好,去哪?”
看著前麵的馬路和紅燈,我陷入了空洞之中,直到紅燈即將結束,司機再次詢問起來。
回過神,我讓司機接著往前開,打開微信給夏言發去了信息。
……
夏言家附近一條石橋上的護欄處,穿著潔白長外套的夏言在涼風中安靜地看著同樣安靜的河麵,我朝她走了過去,站到了她的身邊。
夏言側過臉看了我一眼,又回頭看向了正前方。
許久後她說道
“又是一年冬天要到了,可惜廣州的冬天沒有雪。”
“是啊,我這輩子也沒見過幾場雪,倒是你,在法國肯定見了不少吧!”
夏言點了下頭,又心事重重地說道
“法國的雪不夠唯美,更沒有情懷,也堆不成雪人。”
“天底下就沒有堆不成雪人的雪。”
“是嗎?那可能是堆雪人的人不願將它堆成形。”
夏言說著將手插進口袋,又接著說道
“你今天突然來找我,是不是有人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