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海雲之南的玻璃,隻見葉曉正和一個穿戴優雅的四十來歲陌生女人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兩人沒怎麼交談,目光一致望向後廚的門。
疑惑地和舒瑞相視一眼我們便推開玻璃門走進海雲之南,坐著的兩人也齊齊朝我們望來。
打過招呼後我們才搞清楚狀況,原來眼前這個女人正是向遠的媽媽,今天剛從上海飛來,為的是把向遠帶回上海過春節,而向遠此時正把自己關在了後廚,說什麼也不願出來和她見一麵。
“晨哥,要不你勸勸向遠出來一下,他還是比較聽你話的。”
有些失落的向媽媽也將眼神定格在我的臉上,我說道
“向……阿姨……”
“你說。”
想是向遠的媽媽太過年輕,這句阿姨叫出口時我的心裡也沒什麼底氣。
“我想向遠不是不想見您,隻是不願意去上海過春節,我理解您想把他帶回去的心思,可畢竟您現在在上海的家終究不是他的家。”
雖然我平時也不太看得慣向遠的尿性,但作為朋友我還是站在了向遠的立場說出了這番話,想是我在潛意識裡還是同情他這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加上平時從他口中也聽了不少關於眼前這個女人的負麵事情。
向媽媽並沒有因此生氣,在一個複雜的表情下沉默了幾秒後對我們三人說道
“小遠一定和你們說過很多關於過去的事情吧……他那時候還小很多事情他都不理解……我二十歲就生了他,那時候我自己也還小,更不明白責任意味著什麼,我以為愛情是生活的全部,可後來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我和他的爸爸……我們也算是和平地結束了我們的婚姻,就是對小遠的傷害太大了,我這次來也是想讓他過個好年,他不去我現在的家也可以不去,但留在上海總比在這裡孤孤單單的強。”
“小孩子確實不能理解大人的辛苦,可如今他大了,您不能還把他當成孩子……我想他是願意聽你解釋的,他也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他躲進去一定是您一味地讓他跟你走。我可以試著把他叫出來,不過我還是希望您能好好和他聊聊,先聽聽他的想法,再和他談去上海過年的事。”
“好,隻要他肯出來,我可以先聽聽他的想法再做決定。”
起身朝後廚走去,在三人的注視下,我邊敲門邊叫著向遠的名字。
“晨哥,你也彆勸我,她不走我就不出這個門!”
“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誰要勸你,你愛出不出,我的後廚我還不能進了?”
“你進來乾嘛?這裡麵又沒東西,你就讓我躲會,等她走了我就開門。”
“向少真是有能耐,我沒記錯的話今年二十五了吧!”
“你想挖苦我就隨便……”
“你開是不開?”
“開不了一點!”
我從口袋裡將鑰匙掏出,小心地插進鑰匙孔,擰動的同時說道
“你不開就不開,還好我也有鑰匙。”
隻見向遠從兩米處的椅子上朝門飛奔而來,在我進了門後奮力就是將門一推。
“我特麼怎麼忘了你也有鑰匙……”
向遠倚靠在門上,接著說道
“晨哥,你彆勸我,我哪都不去,她不走這以後就是我家,我死以後就埋這了……”
“你愛死哪死哪……外麵那個是你媽,又不是我媽,想趕走她得你自己去。”
“我趕不了一點,她不聽我的,我又不能硬來,那樣就大逆不道了……你是這裡大老板,你有權力,你去替我趕。”
“哦你自己知道不能大逆不道,得罪人的事讓我去做?萬一哪天你們和好了,我算個啥?”
“不趕就不趕,她也待不了多久,我等得起……”
“那你可有得等,我進來的時候葉曉和你媽正聊著晚上吃什麼,我想是今晚她們打算在這吃飯,你怎麼辦?一頓不吃可餓得慌。”
“我怎麼就不信?從來她都待不了兩個小時。”
向遠說著將頭扭向一邊,眉眼間卻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的難受,將他的表情儘收眼底,我的心裡也流露出一絲對他的憐憫。
坐在向遠原來坐的椅子上,我說道
“你媽看著也不像不講理的人,你看這次你要五十萬她就給你了,拋開過去不談,拿人的手短,你是不是也該出去應酬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