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陸行雋大概會一直沉默到底,同行的朋友也習慣了他這般。
可今日他居然破天荒地主動和剛見麵的姑娘搭話。
是的,隻是剛見麵,兩個人甚至還沒交換名字。
“……你這把劍看著應該是厲害的鑄劍師所鑄吧。”他還生硬地用劍作為話題口。
聽橋還沒開口回呢,她抱著的昭昭小姑娘就得意地說“那當然啦,這是爺爺和爹爹一塊給姑姑鑄的劍。”
聽橋無奈一笑。
她稍微側過頭,重新回了一遍,“這把劍叫秋水,是我爹還有大哥鑄造的,而且我想,目前這世上也僅有我這把劍有這樣的待遇。”
她這時也留意到他的那把劍,話說剛剛居然能抵擋她的特製琴弦,材料應該也不一般啊。
聽橋出身謝氏劍莊,對劍多多少少有點了解的,更何況他那把劍本就是謝知亭所鑄,她雖然不知但本能多看了幾眼。
她順便問他“你這把劍叫什麼名字,看起來也很厲害。”
而且還有些眼熟來著。
大哥說過,除了鑄劍師,劍的主人也能“鑄劍”,不過方式不一樣。
有些人平平無奇,連帶著銳利的劍都變得泯然,有些人天生殺意重,手中不過一把鈍劍也能讓人察覺到血氣。
陸行雋並未猶豫,“它叫皓月,是我父親請謝家鑄造的。”
這個謝家,若是了解劍的人便會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謝家。
聽橋微微一愣,倒不是因為他說的謝家,江湖上大把多人用的是她家鑄的劍,畢竟她家也不可能就她哥一人鑄劍。
她怔愣是因為這把皓月劍是她哥所鑄,而且,當時她就在一旁看著。
不知道為什麼,往常她不會全程盯著她哥鑄劍的,但是這把皓月劍鑄造的時候,她竟然忍著高溫,看完了全程。
她哥當時還磨了磨後槽牙,“酸酸”地問她“這把劍有那麼好看嗎?”
聽橋的反應過於明顯,陸行雋停下來問她“怎麼了?”
問完忽然想起自己這把劍在江湖上也有點名氣,而且蘇辰說最近似乎傳出來個“皓月公子”的名號。
他本來沒放在心上的。
但眼下……她難道有聽過嗎?
一想到她聽聞過那些對他的讚譽,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他頓了頓,仔細斟酌言語,“你,是不是有在江湖上聽說過我,那些其實是有些誇張了……”
聽橋“唔”了聲,她是有聽說過啦,畢竟她那時莫名關注了皓月劍,然後連帶著對它的主人也有些好奇。
這人的俠義之舉,江湖傳了許多,還說他會是在少盟主白奇星之後又一位天驕。
她想了下,還是如實說了,“其實,你這把皓月劍是我哥鑄的。”
“呃,我叫謝聽橋,聽就是聽曲,橋就是小橋流水。”
她這麼一說,陸行雋恍然,隨後又想到自己剛剛多想的那些東西……
他垂下眼,“啊,原來是這樣。”
往前邁的步子都變大了。
走了幾步,他才想起來現在應該要報一下姓名了,便放緩了腳步,“我叫陸行雋,行便是言行,雋就是雋永。”
幸好她讀過後邊那個字。
聽橋點點頭。
兩人說話的時候,謝昭昭一直“乖巧”地沒說話,她都曉得,這種時候小孩子要乖乖的,就像在爹娘麵前一樣。
等他們互報姓名時,小姑娘才舉手說“我叫謝昭昭!昭昭就是昭昭。”
聽橋無奈又好笑地捏了下小姑娘的臉。
哎呀,忘了昭昭臉上還沾著灰塵了。
“能找個地方讓我給她擦擦臉嗎?”聽橋問。
陸行雋道“現在去我朋友那邊,那裡應該有準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