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宴結束後,聽橋便回到了府上,如今各皇子公主隻要成了年的,都已在宮外開府,聽橋也不例外。
裴識卿也被人送了過來,隻不過受了杖,而那杖刑的人手段狠辣,隻能是昏迷中被人抬進了府。
聽橋還沒去看他,隻是風輕雲淡地和府上的人吩咐“去找大夫給他治一下,可彆讓他身上留了疤,那樣就不好看了。”
這話也符合她平日的行事。
“是。”
管家點頭應聲,立即讓人去叫府上的大夫過來。
宮中的禦醫不敢也不會給裴識卿治傷,隻能是回府了才讓人治。
聽橋便回了房,過了會熄了燈就歇下了。
她似乎對新收的“伴讀”也不怎麼關心。
下人們也見怪不怪了,在他們看來,這位新入府的和平常那些並沒有什麼兩樣。
就算死了,大概公主也隻會可惜幾句就拋之腦後了。
待到深夜,無人知曉之時,公主房間才兀地響起一道聲音“他的傷,大夫已經看過了,過幾日就能養好了。”
這便是聽橋手底下的暗衛,隻聽她一人的話。
聽橋低低應了聲,“那便傳信給裴弋,告訴他,我已將人保下,日後也會保住他。”
暗衛道了聲“是”便退出房間,餘下一片清靜。
聽橋在床榻上翻了個身,捏了捏手指,思考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前段時間,她知曉女帝魏靜打算在裴弋回京路上下手暗殺之後,便讓人傳信給裴弋,那裴弋剛開始自然是不會信她,隻是後來漸漸也察覺到了蛛絲馬跡。
裴弋知曉自己能逃,但在京中的弟弟又如何能逃脫。
於是嘗試回了信。
聽橋便以這兩件事作為邀請裴弋加入她的陣營,一是提醒他女帝發難順便掩護他逃脫,二是保住他弟弟裴識卿。
那日被送到宮中的密信,上麵的內容是在說裴弋在回京路上察覺不對,與女帝派來“護送”的人發生了衝突,不慎跌落了懸崖,生死不明。
這衝突自然是女帝那邊故意引起的,就是要讓裴弋動手,之後再定他一個罪名……誰知人直接落了山崖,魏靜自然是更高興的。
當然,魏靜也不會放過裴弋的弟弟裴識卿。
聽橋便主動以“伴讀”的名義將人收入府中。
她知道,之後一段時間,恐怕得小心謹慎些了。
畢竟那裴弋在魏靜那還沒被確定死亡,所以應該會派人到她府上盯著。
哦,還有她那幾個兄弟姐妹,應該也不會消停,大概還是想確定她找的是“伴讀”,還是伴讀。
如此,隻好演一出戲了。
不過她也習慣了如此。
——
次日一早,裴識卿被身上的疼痛折磨醒,昨夜也未能好好入睡。
他趴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腦中閃過秋日宴上的一幕幕,女帝向來荒唐,竟然如此折辱他,還讓他給三公主做“伴讀”……
同時,他還想到了兄長裴弋,女帝如此發難,絲毫不在意會被他兄長知曉……難不成是兄長那邊出了什麼事?
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