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橋垂著眼,道“木祈爹爹在死前同我說過,若是能重新來過,他定然不會再救起那個掉落懸崖受傷的女子……他早就不喜歡你了。”
“誰會喜歡一個逼迫他的人呢?”
魏靜被她們兩個刺激到抓起頭發,大吵大鬨,“放肆!來人,來人啊,快把她拖出去!”
身處高位的人看似心堅不可動搖,但有一天落了低處,則是輕易就能被刺激。
“我沒有負你,阿祈阿祈——”
“彆砸我,走開!”
“來人,來人——”
然而根本沒有回應,如今大勢已定,就算外邊有宮人聽到,也不敢上前了。
畢竟這宮裡大概要換個主子了。
木芳嗤了一聲,“彆想裝瘋,我告訴你,還沒完呢,前幾天的丹藥是不是很好吃?”
魏靜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驚愕地盯著她,“你,那丹藥、你們,國師也是你們的人?”
木芳俯視著她,“看來真是藥吃多了,如今才想明白,沒錯,展遊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是我故意讓他在那李相麵前露了一手。”
在知道魏靜有心追尋長生之術時,那個一向擅長討好的李相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木芳頓了一下,“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蠢,竟然那麼容易就上當。”
她原本還安排了彆的東西,給展遊造勢。
木芳的言語都是對魏靜的貶低,不帶半點敬意。
魏靜氣惱地問聽橋“朕是你的生母,你竟然放任一個外人這樣折辱我麼?”
聽橋則是淡聲道“我讓姑姑留了你一命,彆的我什麼都不會管。”
再說,她可還沒忘記魏靜從前折騰的那些。
不動手就當是與生恩相抵了。
魏靜怒極,“你,大逆不道!”
聽橋漠然。
魏靜大逆不道的兒女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個。
聽橋眼神往下一瞥,倒是想起來還有一事沒說,便道“你如今記得我的生父是誰嗎?”
魏靜忙道“朕當然記得阿祈,朕很愛他……”
“錯了,”聽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我的生父隻是普通的宮人,那一日你醉酒拉著他上了榻,起居注上清清楚楚記載著的。”
後來聽橋被木祈養著,魏靜漸漸產生了錯覺,以為聽橋是她和木祈的孩子……
女帝這麼認為了,其他人也不敢說出實話。
木芳在旁邊淡淡地補了一句“我哥被你威脅的時候就已經不會喜歡你了,他定然不會與你有孩子的。”
這些難道魏靜不知道嗎?不,她隻是一直以來都以自己為中心。
魏靜不可置信,看著聽橋,“就因為這樣,你就報複朕?”
聽橋適當地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隻是想讓你清楚這件事而已……你現在所遭受的隻是你自己應當承受的後果。”
“而我,”聽橋目光一凜,“我不過是想做大魏新一代女帝,讓人無法再掌控我的生死,禁錮我的自由。”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她已經過慣了。
聽橋認真道“當初,你能奪得帝位,如今我也能奪位。”
魏靜不禁縮了目光,在這樣耀眼的星辰麵前,她往日的氣勢不再,這一刻她才真正承認,她已經老了。
木芳也看了聽橋一眼,似有話要說,但到底沒說什麼。
聽橋反倒轉過來,“姑姑,本想讓你與她先說的,我倒插了幾句話,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