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來到書院,扶風送劉二傻進了課堂後,便拉著馬車來到書院後麵的空地。
這裡是停馬車的地方,也是他們這些書童聚集的場所。
可沒想剛拴上馬,就有幾個人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我那被趕出家的二哥嗎?”
扶風抬頭,正是沈家三公子、他同父異母得弟弟沈涵。
“少爺,您忘性太大了,”沈涵的書童緊跟著道,“他昨天就被老爺趕出家門,已經跟沈家沒有半點關係,現在就是人家養的一條狗,還是一個傻子的傻狗!”
“哈哈哈……”
沈涵和周圍其他人家的書童一陣大笑。
扶風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景,他那個三弟跟他娘一個德行,讀書不怎麼樣,心眼子卻小得跟陣眼似的。
以往他還在家時,由於讀書非常厲害,被譽為逸州府第一才子,沈涵就極度得什麼一樣。
現在有了機會,又怎麼可能不極儘所能地嘲諷和奚落?
“哎呀呀,可惜了啊,”沈涵又搖著頭道,“你以前可是被稱為逸州府第一才子,結果現在成了下人,功名都考不了了。”
扶風本來對功名就沒興趣,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不過補考功名,他還是要讀書的。
於是他從馬車上拿出一本書,還有一個小椅子,準備找個清淨的地方。
“你彆走啊!”幾個沈家的家丁立即將他攔住。
“你們乾什麼?”
“乾什麼?”家丁同福壞笑著道,“剛才我們家少爺的玉佩不見了,就是你偷的!”
“快交出來,不然彆怪爺爺我不客氣!”
扶風眉頭微皺,這就是他不喜歡家裡的原因,說好聽點是疏於管教,說直白點就是狗仗人勢。
“讓開!”
“嘿喲喂,”同福斜著眼看著扶風,“怎麼,還當你是家裡的少爺,想怎麼使喚老子,就怎麼使喚老子呐?我呸——”
同福一口口水吐在扶風臉上,瞪著眼狠聲道“敢偷我家少爺的東西,給我打!”
幾個家丁一擁而上,對著扶風就是拳打腳踢。
扶風哪裡是這些家夥的對手,很快就被打得摔倒在地上。
“不長眼的狗東西,以後見到老子,先跪地上喊三聲爺爺!”同福惡狠狠地道,“不然老子每天都打你一頓!”
看著扶風躺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沈涵很是滿意。
以前他都是被這家夥壓著好幾頭,現在終於大仇得報了!
“吵吵鬨鬨的,做什麼呢?”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正是書院的何老夫子。
他一見扶風竟然被打得躺在地上,又嗬斥道“為何打人?”
“何老夫子,”沈涵笑嘻嘻地回道,“這人偷了我的東西,我不過是讓下人教訓一頓,應該不過分吧?”
何老夫子眉頭一皺。
他自然知道扶風已經與沈同知斷絕了關係,被趕出家門的事。
所以扶風已經不再是什麼公子哥,而是一個連功名都無法再考取的下人,他甚至連姓沈的資格都沒了。
這個世道,下人被沈涵這樣的人打一頓,還真沒地方說理。
“不可過分!”何老夫子來到扶風身旁,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沈……不,小扶風,你沒事吧?”
扶風搖搖頭“有勞夫子關心,扶風沒事。”
何老夫子心裡一聲輕歎“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若是回去跟你爹認個錯,說不定還能與他重歸於好……”
“夫子,”扶風打斷何老夫子的話,道,“您該進去授課了。”
見他不聽勸,何老夫子也沒辦法,隻能道“那你好自為之吧。”
何老夫子說完遺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