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衙役如狼似虎地衝出衙門,對著項溪和劉二傻就是一頓驅趕。
“衙門外不得喧嘩!”
“趕緊滾遠點!”
……
項溪見衙役都出來了,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怒了吧?
生氣了吧?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二傻子,咱們民不與官鬥,撤!”
“是!”
一見他倆要走,看熱鬨的人們不由滿臉都是失望,但沒想走是走了,但劉二傻的手和嘴巴卻沒停下來。
duang——
“沈同知欠錢不還嘿!”
duang——
“沈同知是癩皮狗嘿!”
……
項溪趕著牛車,開始走街串巷啦。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橫七豎八每條街道,甚至是那些不起眼的小胡同,隻要牛車能過的地方都去。
“沈同知是癩皮狗”的喊聲,更是響遍了整個逸州城。
“該死的刁民,竟敢如此侮辱本官!”得到消息的沈同知,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來人,去把他們抓起來!”
“大人,不可,不可啊!”手下一個小官吏趕緊勸道,“這事是知府大人判的,您要是抓人,那豈不是說您不服知府大人的判決?”
“那你說怎麼辦?”沈同知怒道,“難道本官就任由兩個刁民侮辱?”
小官吏心道您趕緊給銀子啊!
把欠的給了,人家不就不鬨騰了嗎?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隻能道“大人,您完全可以把這事交給都尉衙門,讓他們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
沈同知想想也有道理,便親自去了都尉衙門。
錢都尉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若是平時,兩個刁民敢在街上大罵官員,他肯定二話不說先把人抓進牢裡。
但這回不一樣。
彆看那項氏瘋瘋癲癲的,但人家可是把傳家寶都送給陛下當壽禮,知府大人都答應幫忙轉交呢。
而且陳知府到現在也沒吭聲,說明他心裡大概是默許了這事。
於是他滿臉為難地道“沈同知啊,不是我不顧同僚情誼,但抓人也要有個理由吧?”
“那兩人當街侮辱本官,這理由還不夠?”
“這……”錢都尉道,“他們隻說你欠錢不還,頂多罵了你一句賴皮,也算不上什麼侮辱啊。再說了,那倆一個是傻子,一個是瘋子,被逼急了胡亂喊幾句,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不過沈大人放心,”錢都尉又道,“現在我就派幾個衙役過去跟著他們,防止他們亂來。”
說著錢都尉一擺手,早就準備好的衙役立即出了衙門。
不過錢都尉早就打過招呼了,隻要項溪和劉二傻不鬨事、不打人,就不用理會,隻需要一路跟著就行。
沈同知得知這情況後,上好的茶杯都摔了一整套。
算是看出來了,這錢都尉就沒安什麼好心,平時哥倆好,到了關鍵時候,非但不幫他,反而還反將他一軍。
派了幾個衙役跟著,那他就沒法再派人去抓那瘋婆子,也沒辦法私底下找人去對付他們了。
氣人,氣死人了!
沈同知一整天都在生氣,下值後更是氣鼓鼓地回到家裡。
被項溪兩人鬨了一天,現在整個逸州城的人,都知道他欠了三萬兩銀子不給,名聲簡直比臭襪子還要臭!
但沈夫人卻不為所動。
“讓他們鬨騰唄,看他們能鬨幾天。”
沈同知臉都爛了,丟人的不是你是吧?
“要不,把銀子給他們。”
“給?”沈夫人聽了一聲冷哼,“拿什麼給?”
沈同知聽了一愣“難道,家裡連三萬兩銀子都沒有?”
“三萬兩?”沈夫人一聽,氣得都快笑了,“你當家裡有會下銀子的老母雞啊?你也不想想,你一年才多少俸祿?夠全家上下幾十口人用幾天?”
“但這麼鬨下去,我還有什麼臉麵在這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