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傻?”
“正是,”劉礪道,“寫這幅字的人姓劉,傻是他的字。”
“哈哈……”劉艮又被逗樂了,“竟然會有人用‘傻’來當字,朕今日也算是開了眼了。”
“劉傻大師的字自成一派,稱之為草書。”
即便是朝中最負盛名的大學士,聽了草書兩字,也是滿臉迷惑。
“九皇子殿下,何為草書?”
“什麼草書?”三皇子小聲道,“我看就是亂書。”
“三哥說對了!”沒想劉礪道,“草書最大的特點便是一個字——亂!但它又不完全亂!”
大家都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忍不住問“何解?”
“草書講究的是,行亂而神不亂,形散而意不散!”劉礪侃侃道,“所以草書寫出來,並不是讓人認識寫的是什麼,而是通過它的形,讓人去體悟它的神!比如這幅字,每一筆每一劃,都充滿了癲狂、灑脫,還有與世無爭之意!”
眾人麵麵相覷,這說法是不是也太玄了些?
反正癲狂大家是能看出來,可是灑脫麼,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過很多人還是聽出劉礪話裡的意思了。
九皇子是想借這份壽禮,表達自己的不爭之心啊。
劉艮在心裡輕歎一聲,這個孩子,就是這麼讓人喜愛啊。
明明最受他寵愛,但卻一點也不驕縱,還整天到處胡鬨,以展現自己對皇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為什麼這麼懂事的兒子,偏偏是個老九呢?
若他是老大,那該多好?
至於老三,本來還覺得這次挺不錯,沒想為了討他歡心竟然不惜說謊。
這樣一對比下來,劉艮就更覺得劉礪的好了。
“礪兒,你為了朕也是煞費苦心了。”劉艮毫不掩飾他對劉礪的寵愛,道,“朕賜你京郊一處莊園,以後你便好生打理。”
“謝父皇!”
劉礪一邊謝恩,心裡卻直呼神了。
師父前天就說過,今天他會得到一處莊園,本以為師父是說笑的,可沒想父皇真的就賜給他了。
這可是京郊的莊園啊!
這就意味著,他以後就能隨時出城了!
這可比在京城裡晃蕩舒服得多,也不用去擔心整天被哥哥們看不順眼。
劉礪得到了實質性的賞賜,大臣們都紛紛道喜,甚至連太子都說了兩句恭喜的話,唯獨三皇子劉榛一直黑著臉。
這回他不但沒爭到寵,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丟了臉,對劉礪的恨意已經快要突破天際了!
等著吧,總有一天會讓你後悔!
……
劉艮大壽的第二天,劉礪就迫不及待來到項溪家,想把得到莊園的好消息告訴大家。
結果剛來到門口整個人都傻了。
隻見家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和兩輛牛車,牛車上裝滿了各種小包裹,一看就是大家的衣服之類。
“師父,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你的莊園啊,”項溪道,“家裡前兩天被砸了,天氣也熱起來了,我們搬去你的莊園裡住。”
劉礪……
不過他本來也是這個意思。
他的莊園,不就是師父的莊嚴嗎?
於是他也不多說了,帶著一家人就出了城。
皇家的莊園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劉艮賞賜給劉礪的莊園,位於一片小山腳下,這裡周圍全都是皇家的產業,在山上還有皇帝的行宮。
山上樹木蔥鬱,風景宜人,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順著山腳緩慢流淌,正好從莊園中穿流而過。
莊園的房屋就更寬敞了,一個邊長至少三百米的巨大庭院。
地麵鋪滿了青石板,屋舍雕梁畫棟,算得上是這個世界最頂級的房舍。
莊園還附帶了一千多畝的良田,都是肥沃的膏腴之地,日常是章管家帶領三十多個人負責打理。
現在是初夏時節,田地裡種滿了黍子,綠油油的看起來猶如一片綠色海浪。
最讓項溪喜歡的,還是莊園後麵的一個大魚塘。
魚塘一半荷葉,一半碧波,數百朵粉紅或者純白的荷花,散發出讓人心醉的清香。
“以後本小姐就住這裡了。”
“師父,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也住不了多久的,”項溪道,“等你師公考上了狀元,我們可能就要走了。”
劉礪嘴角一抽。
不是他看不起師公,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