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傻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新來的縣令,都還沒正式上任呢,就要把縣丞給綁了?
這可不是小事啊!
楊縣丞更是臉色驟變,他不知道劉二傻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
但在這寧江縣的地界上,想要綁他,可能還沒有那麼容易!
於是他大聲問道“不知縣令大人為何要綁下官?”
“這個我來說吧。”扶風上前,道,“楊縣丞,在寧江縣沒有縣令期間,代理縣令之職責,是也不是?”
“是!”
“那這幾個衙役,也是你管轄之內,是也不是?”
“是。”
“如今他們強行攔截商客,無故征收高額賦稅,此舉乃有假公濟私、貪贓枉法之嫌,是也不是?”
“這……”楊縣丞一咬牙,道,“是!但這與下官無關。”
“他們受你管轄,卻做出違法之事,怎麼與你無關?”扶風道,“你這是屬於禦下不嚴。再則他們強行征收不成,你與蒲縣尉兩人,不問青紅皂白便糾集打手數十人,妄圖對外地商客用強,而不是查清事實、秉公辦理。你,還敢說與你無關?還敢說你沒錯?”
楊縣丞是真沒想到,他橫行寧江縣這麼多年,竟然栽在了一個二傻子頭上。
偏偏扶風所列的這些事,沒有一個是在利用他縣令的身份,讓他想要說劉二傻以官壓人都不行。
於是他也不裝了。
“縣令大人,莫非您剛到寧江縣,就要對我下手?”
“楊縣丞,您看,您又涉嫌威脅縣令,罪加一等。”
“你……”楊縣丞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大聲道,“好,你要抓便抓!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縣令在這寧江縣,要怎麼待得下去!”
“綁了吧。”
留行和劉礪早就看這貨不順眼了,兩人立即上前,一個綁了楊縣丞,一個綁了蒲縣尉。
百姓一見新來的縣令這麼硬氣,把寧江縣兩個最厲害、最霸道的人都抓了,對劉二傻的好感又上升了幾分。
寧江縣苦這兩人久矣啊!
“還有他們!”劉二傻指著幾個衙役,還有那五十多個家丁、打手,道,“全部都抓起來!關進大牢裡去!”
百姓們一聽更激動了。
這新來的縣令爺,是真的猛啊!
把縣衙的人一鍋端了不說,還要把幾大鄉紳家的家丁、打手,全部關進大牢!
難道寧江縣,終於要有一個青天大老爺了嗎?
“縣令大人英明神武!”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在場的百姓們,也都紛紛跟著喊了起來。
“縣令大人英明神武!”
……
劉二傻見這麼多人都在誇他,樂得哈喇子包都包不住,傻嗬嗬地對著百姓們揮手“嘿嘿嘿……我是縣令,嘿嘿嘿……”
直到這時,段齊都還沒回過神來。
原來他這兩天幫的人家,竟然是新來的縣令大人啊!
這……這可不得了了!
就在他驚訝得不知所措時,劉二傻突然對他招了招手“過來過來。”
段齊趕緊走過去,劉二傻對著周圍的百姓道“我家在收葡萄,以後你們有葡萄就賣給他,一文半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縣令都親口說了,這事自然就假不了了啊,之前還有那麼點懷疑的百姓,恨不得多長出兩條腿跑回家摘葡萄去。
“縣令大人英明神武!”
在百姓的呼喊聲中,劉二傻嘴巴都樂歪了,站在那兒聽了好一會兒,這才跟著扶風返回客棧。
既然亮明了身份,那就不能一直住客棧了。
於是項溪帶著一家人,來到了縣衙。
縣衙前麵是公堂,後麵一排是“辦公室”,而後院是縣令居住的地方。上任縣令已經離去一年多,這裡無人居住,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不過好在地方夠大,院子就像足球場一樣,院裡不僅有水井,還有不少樹木。
屋子也夠多,至少有二十來間,客廳、臥室、書房、茶室、廚房、庫房等應有儘有,甚至還有一片不小的菜地。
看完後院,項溪又看了看公堂。
雖然沒有三江縣的公堂那麼大,不過看起來還是挺威嚴的,就是公堂上高高懸掛的“明鏡高懸”的匾額已經掉在了地上。
“師父,”劉礪是第一次見到縣衙的公堂,感覺很是老破小,京城隨便一個小衙門估計都要比這好得多,於是道,“要不咱們重建一個?”
“建這乾什麼?”項溪道,“要建也是建學堂,建水利設施,公堂弄那麼好,還能讓老百姓住進來?”
“師父教訓得是,”劉礪趕緊道,“不過也不能太寒酸,否則就沒威望了。沒有威望,老百姓就不怕,不怕就不聽話。”
項溪搖了搖頭,不能說劉礪說錯了,他說的是這個世界絕大部分官員的管理方式。但她的治理方式,靠的可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