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客官,您要的宵夜來了。”
門外響起小二的聲音,鐵頭起身開門,小二腦袋低垂將盆子端得比自己都高,鐵頭拿過後直接將門關上。
“這肘子還怪想的。”鐵頭上手撕扯,香氣飄滿屋內,她們卻不敢說什麼。
每日給她們的食物僅夠讓她們不挨餓,是白麵饅頭和粥飲,此刻聞著香味,看著還有剩的醬汁,江流景選擇閉目。
半個時辰後,鐵頭撐著半邊臉似是睡著了。
“我們跑吧。”司徒令雪不安地問道。
不確定他是否已陷入沉睡,若隻是微眯,“再等等”,江流景道。
吱呀
窗戶傳來響動,一隻手從縫隙探入,摸索了一會,將窗戶打開,司徒令雪顫抖著,“誰?”
他上前查看鐵頭的情況,蹲到江流景她們麵前,江流景很是驚訝。
怎麼會在這看到他?
“噓,”看她們擔憂地看向搖搖欲墜地鐵頭,擔心著下一刻他便醒了,他解釋道“他吃了迷藥沒那麼快醒的,我帶你們逃出去,但務必小心,這個店與這些人有交易,不會輕易放你們走,所以出去後注意不要發出聲音,我們不能被發現。”
他身上穿著小二的衣服,剛才送飯的是他,“你怎麼會在這……”但突然想起,他並不認識自己,止住話語。
江流景扶著司徒令雪起身,他似是沒注意到她的怪異,走向另一邊的女子,想帶著她一起離去,可她往後瑟縮,連連擺頭,不願靠近,他放緩語氣,“你不走嗎?”
她搖頭,他再次確認,“留下來是什麼後果,你可知?”
女子將臉埋進自己的胳膊間,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也不再強求,順從她的想法,扶著窗戶,“窗戶下有草堆,放心跳下,但不要發出聲音,切記。”
江流景自己先行跳下去,確認周邊無事,接住跳下來的司徒令雪,隨後錦袍男子也跳了下來。
“往門那邊去,左側我準備了馬,可都會騎馬?”
司徒令雪抱緊江流景的胳膊,“我不會騎馬,你們不要丟下我。”
“你能帶她吧。”
“嗯。”他翻身上馬,江流景扶著司徒令雪,他用力一拉,將人拉至他身後,江流景也趕緊上馬,他道“跟緊我。”
隨即揚鞭而去,江流景緊隨。
隻是這裡的路,他們之間都不太認得,在林子裡繞了許久,江流景無意轉向客棧方向。
“他們發現了!”
白榆回望,客棧此刻燈火通明,在黑暗中極為顯眼,他們才離開沒多久,現下被發現可不是一件妙事。
“我們不能騎馬了。”
不巧的是,剛下過雨,土地濕潤,他們騎馬一路都留下了馬蹄印,他們很輕易就能跟著馬蹄印找到她們。
“現在我們要往哪走?”先前她們過來時,坐著馬車都走了一日,她們光靠兩條腿,離不開這裡,就意味著容易被抓住,江流景心中不安,“最近的城池,步行過去也要兩日。”
“嗯。”錦袍男子把馬拍走,隻留下一匹,他看到有火光往這邊走,“你們往前走些,那邊草叢茂密,先在那藏著,我騎馬往前走些,待會回來找你們。”
說完,他騎馬朝另一匹馬的不同方向騎去。
江流景拉著驚魂不定的司徒令雪蹲下藏好,不過剛藏起來,鐵頭就帶人從她們眼前路過,江流景死死地捂住司徒令雪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她能感覺到她的害怕,甚至好像通過她們接觸的肢體傳到她身上,讓她也無法冷靜下來。
江流景心如擂鼓,鐵頭追到她們製造的分岔口處,她看著他在那徘徊了一會,直往錦袍男子離去的方向追去。
白榆他會沒事的吧。
她們在草叢裡靜等著,卻沒想到獨眼帶著人從後往這邊搜尋,眼見要找到她們這邊了,司徒令雪顯然對此不知該如何應付,隻是無助地抱著她,靠她給那一絲少到可憐的安全感。
“你往深處藏一些,待我將人引走後,你自己往東邊走,可以走出這裡,是對的路。”
司徒令雪拉住要走的人,“你要去哪?”
“我去將人引開,你藏好。”江流景幫她把草弄得自然些才離開,走到離她稍遠的地方,刻意留下腳印,像是猛地跳進來的腳印,帶出些聲響,然後朝前瘋跑。
且仿佛天助,她選擇跑走的路,不適宜騎馬,隻能步行,她奮力向前跑,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也不忘看著周邊,可以躲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