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他媽是瘋了吧,肖堯想。
“你看啊,”沈婕耐心解釋道:“咱倆以後肯定是要結婚,生養天韻的,對不對?”
“對啊。”肖堯說。
“但是你和鬱璐穎,是互相喜歡的,對不對?”沈婕循循善誘。
肖堯緊緊閉著嘴巴。
“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倆可能已經在一起了,但是中學生談朋友,一百個裡麵九十九個都不會有結果,但是對你來說,對她來說,都是一段珍貴的回憶,”沈婕說:“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去破壞你們倆的這段經曆。”
“你到底想說什麼?”肖堯的聲音有點悶。
“我說了呀,她是你的,你是我的,”沈婕道:“你倆該談就談,我倆維持現狀,反正你們也走不到最後,最後咱倆該結婚結婚。”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肖堯指出:“你主動叫我耍流氓,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就為了成全彆人?”
“成全是一方麵,”沈婕柔聲道:“對我也是有好處的,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把全部的關注放在我身上,這樣我還是會陪你,但是也會有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那你呢?”肖堯指出:“也找一個彆的男人談戀愛,隻要最後回來和我結婚就好?”
“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沈婕搖了搖頭:“其實我對男女這些事情沒興趣,你知道的呀。我隻是想,除了陪你以外,也有時間去學習,去運動,去和閨蜜逛街……”
肖堯揉了揉自己的臉,大腦一片空白。
“我最近還是會住在你這裡,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沈婕繼續道:“回去以後,我必須要說服我爸爸取消婚約,咱倆還是會見麵。你想抱抱,想牽手,也都可以,我說咱倆不會有任何變化,就是字麵意思……”
肖堯總算聽明白了少女的意思,這無疑是在說,來,我送你一百萬,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在這裡簽個字就好。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沈婕開出來的條件越是誘人,他就越覺得是電信詐騙。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拙劣的試探,是一道送命題,我又卜似sb。
“沈婕,”肖堯開口了:“你彆說了,你再說我要生氣了。”
“嗯?”秋千已經徹底停了下來,沈婕的兩隻小腳丫在泥土芬芳的草地上輕輕劃著。
“你的這種想法是對我肖堯的不尊重,對鬱璐穎的不尊重,也是對你自己的不尊重。”
鬱璐穎會答應這種事情?你開玩喜呢!肖堯隱約覺得,沈婕說在學校門口碰見了鬱璐穎,這是真的,但是她倆談過這事?通過共生並不能感知到。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鬱璐穎不會耍流氓,我也不會。”肖堯沉聲道。
“我既然知道未來的結婚對象是你,我再去和彆人談戀愛,那也是對你,對我們的婚姻的不尊重。
“我喜歡鬱璐穎,曾經喜歡過鬱璐穎,喜歡過很久,但是我現在的心已經完全被你充滿了,再也裝不下彆人。
“至於你說的,你的個人空間問題,我想說,”肖堯頓了一頓:“我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是要學習運動以及有自己的興趣愛好的。我不會把你24小時綁在我身邊,不會耽誤你學習、運動、和小姐妹逛街……”
肖堯相信,自己交的一定是滿分答卷。
可是,沈婕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感動地抱住自己,或者是把頭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過,至少她笑了,那應該是高興的笑……吧?
“好,我知道了。”少女跳下秋千,用腳摸索到了拖鞋,穿進去:“不早了,咱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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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麵回到家以後,肖堯打開燈,順手把新買的牛皮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那堆雜物上。
“你給我起來!”沈婕上來拉他:“我給你買的包包你就這麼隨手亂丟啊,然後這沙發上這麼亂七八糟的就不能收拾一下啊?”
“?”肖堯不解:“白天我都在學校上課,是誰把沙發弄得這麼亂七八糟的?”
沈婕一愣,想了一下,隨後吃吃地笑了起來:“那應該……是我?”
肖堯舉起右手,五指彎曲,中指凸出,用中指的指骨敲了一下沈婕的頭。
“痛。”沈婕雙手捂住了被打的地方:“家暴男。”
肖堯轉身改坐在床沿。
“你怎麼還穿著球鞋,去換拖鞋呀!”少女伸手徒勞地想要整理沙發:“你彆指望我給你拖地喔!”
“我舍不得脫,”肖堯雙腿伸直,打量著自己這輩子穿過的最昂貴的鞋:“穿著這雙鞋,就感覺你陪在我身邊一樣。”
沈婕跑去皂片間拿了肖堯的大拖鞋跑回來:“我現在不就陪在你身邊嗎?”
肖堯乖乖地換好了鞋,沈婕又提著籃球鞋去外麵皂片間放好。
他見沈婕忙前跑後的樣子,便有些過意不去:“我幫你一起收拾吧,大小……額。”
“狗子長大了,知道心疼媽媽了。”沈婕眯眯笑著說。
“唔汪!”肖堯叫了一聲:“我是狗子,你是什麼呀?”
“我是,我是……”沈婕歪著頭:“我是喵麻麻?”
嘴裡說著亂七八糟沒營養不著調的話,肖堯動手開始幫沈婕一起收拾。
“喵喵還是奶喵,”肖堯伸出左手,輕輕捏了一下沈婕粉嫩的臉頰:“還是需要汪粑粑悉心地照顧她長大。”
沈婕笑道:“那汪粑粑可要長得快一點,再快一點才行。”
“這是什麼呀?”肖堯把沈婕今天新買的那件死庫水泳衣拿在手裡:“泳衣?”
“對啊,”沈婕道:“今天下午我去魔都遊泳館了,因為出來的時候沒帶泳衣就隨便買了一件,這是本子的學生製式泳衣,喜歡吧?”
肖堯把那件泳衣在手裡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穿給我看看。”
“那你請我遊泳啊。”沈婕費力地在沙發上清出一個勉強夠兩個人坐的位置。
“就現在嘛,我想看。”肖堯說。
“不要。”沈婕抬頭,伸手接過那件泳衣:“儂十三點啊?”
“為什麼不行?”肖堯認真地問。
“難為情伐。”沈婕小聲地嘟噥一句,開始疊起了泳衣。
“你在魔都遊泳館穿給那麼多路人看可以,在家穿給我看就難為情了?”
沈婕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隨便說說。”
“你說清楚。”沈婕又把這件泳衣重新抖了開來,轉來:“這學生泳衣,難不成還暴露了?”
“人家本子國自有國情在此,”肖堯指出:“這泳衣的下半身,跟三角褲有好多區彆?”
“……”沈婕瞪大了眼睛,沒有說話。
“我在老家上初中的時候,那些女生的泳衣,”肖堯在自己的大腿中間比了一下:“最少也是有裙擺的,到這兒。”
沈婕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繼續。”
“繼續什麼?”肖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還有什麼衣服是你覺得太暴露的,一起說了唄。”沈婕微笑道。
肖堯打量著沈婕的表情,狐疑道:“你生氣了?”
“沒有啊。”沈婕笑得更燦爛了。
“實話實說就是,”肖堯猶豫了一下:“你上次在溜冰場穿的那件衣服我覺得挺……那啥的,肚臍眼都露出來了,我以前隻在電視裡看到過。”
“是這件嗎?”沈婕奔到衣櫥門口,一把拉開衣櫥,精確地拿出來一件黑色上衣。
“是。”肖堯接過來看了看。
“還有沒有了?”沈婕問。
“沒了。”肖堯總覺得沈婕臉上的笑有點……可怕?
“好。”沈婕點了點頭,接過黑色露臍裝,又撿起那件死庫水,走到餐桌前,拿起自己上午修剪花枝的剪刀,攔腰就剪!
“彆彆彆彆彆彆彆,”肖堯趕緊上去從後麵抱住沈婕,劈手去奪她手裡的剪刀:“你乾嘛呀你?”
“什麼乾嘛?”沈婕用力掙紮著,剪刀仍是一點一點靠近那兩件衣服:“你覺得不合適,那就不要了。”
“那也彆剪了啊!都是花錢買的!”
“花你錢了?!”
二人拉扯了好一番,肖堯終於把剪刀給奪了下去,沈婕卻不知怎麼的,用右後肘擊中了肖堯的軟肋。
“啊!”肖堯誇張地大叫了一聲,向後飛去,頭“咚”一聲撞在床挨著的牆壁上,人一歪,癱在床上不動了。
“狗子,你沒事吧?”沈婕大驚,奔到床前,伸手去搖他。
肖堯其實沒什麼事,卻故意閉著眼睛不說話,裝死。
“柯基柯基柯基柯基柯基……”沈婕伸手撓他癢癢。
怪不得沈天韻老這麼撓我,原來都是跟你學的?
在笑出聲之前,肖堯扭了兩下,控製住自己,發出了呻吟。
“怎麼了?真磕到了?磕到哪兒了給媽媽看看。”沈婕腳下的拖鞋“啪嗒”兩聲掉在地上,雙膝跪在床上,抱起了肖堯的腦袋。
“彆碰,疼。”肖堯“嘶”了一聲。
這是真的有點疼,不過他顯然有些刻意了:“我沒事,你早點洗了休息吧。”
說著,麵朝牆壁躺著。
“真沒事兒?”沈婕摸摸他的頭。
“真沒事兒。”肖堯甕甕地說。
少女吐了吐舌頭,心想這魔都男人作起來果然是,名不虛傳,讓女人都歎為觀止。
不過他也不算純種魔都土著呀?
“那你早點休息啊,明天還要期末考試呢。我先過去了。”沈婕說。
肖堯沒有理她,隻是支起耳朵聽著少女的動靜。
“咚”的一聲,這是下了床。
“啪嗒啪嗒”是少女離去的腳步聲。
然後是衣櫥門“吱呀”一聲被拉開的聲音。
塑料衣架子被挪開的聲音。
……
真走了?
肖堯有些後悔。
他哼哼了兩聲,這是心痛的聲音。
少年想要追到對麵房間去吵架,又不想讓沈天韻再看笑話。
正在尋思怎麼辦的時候,衣櫥門又被打開了,然後是拖鞋落到地上的聲音:“你不洗就睡啊?”
“渾身都疼,”肖堯說:“動不了。”
“這麼嚴重啊,”沈婕故作驚訝道:“那起來穿衣服,媽媽帶你去醫院。”
“那倒也不必了。”肖堯說。
“你就裝死吧你。”沈婕伸手在肖堯的腰上擰了一把。
“乾嘛呀!”少年的腰扭了一下,少女已經啪嗒啪嗒地又跑到皂片間去了。
肖堯支起身體,聽了皂片間那邊傳來的聲音。
沈婕好像在給煤氣灶打火,肖堯可以聽到擰把手的聲音,以及失效的電子打火器發出的“噠噠噠噠”的聲響。
“肖堯,你們這煤氣灶打不著火呀?”沈婕的聲音從皂片間傳來。
“旁邊有火柴。”肖堯喊道。
“火柴?會不會燒到手啊……”少女委屈巴巴的聲音。
i服了!肖堯一躍下床,走到皂片間,從沈婕的手裡一把拿過火柴,幫她點燃了煤氣爐:“你要燒什麼呀?”
“我看這熱水瓶都空了,給你燒洗腳水。”沈婕笑嘻嘻地說。
“你要給我洗腳?”肖堯雙手抱胸。
“誰見過這麼橫的贅婿啊!”沈婕笑罵道。
肖堯回裡屋躺下,繼續朝牆壁躺著。
不多時間後,他聽到開水鋪出來的聲音和女孩的驚叫。
有點好笑。
肖堯再次一躍下床,往皂片間衝,卻迎麵碰上了雙手端著一塑料盆熱水走進來的沈婕:“讓讓,讓讓!”
肖堯側身讓沈婕通過,然後走到煤氣灶前檢查了一下是不是關好了。
等他回到臥室的時候,沈婕已經拿著小板凳坐在塑料盆前了,盆的另一邊正對著自己的床。
“陛下,請吧!”沈婕小心地解開自己襯衫袖子的紐扣,把袖子擼到上臂。
“真的假的……”肖堯嘀咕著,坐到了床沿上。
沈婕雙手捧起他的一隻腳,把藍色的運動襪脫下來,隨手丟到沙發上。
然後是另一隻。
然後,小心翼翼地握著肖堯的雙足,放進熱水裡。
“啊……”肖堯舒服地叫了一聲。
“啊?太燙嗎?”沈婕慌道。
“沒有沒有,剛剛好。”肖堯說:“挺舒服的。”
這是實話,比起熱水對足部的嗬護,肖堯的心裡更是暖洋洋的。
替彆人洗腳,大小姐顯然是頭一次——她的雙手笨拙地撩撥著熱水,時不時握住肖堯的腳脖子或是腳掌,用手指搓兩下。
她的手好漂亮,肖堯想。
雖然個子不高,沈婕的手指卻很修長,不去學鋼琴感覺有些可惜。
鬱璐穎的手上尚且有繭,沈婕的卻是瘦而長,纖而細,光滑而又幼嫩,這充分說明了,她不是個勞動人民。
讓這樣的一雙手為自己洗腳,肖堯覺得,稍微有些暴殄天物了。
“我自己來吧……”肖堯輕聲說。
沈婕的手指已經插進了肖堯的手指縫裡,上下搓動著:“不要了,你不是全身疼嗎?”
“……”肖堯心裡百感交集,有些不是滋味:“老婆……謝謝,我很感動。”
沈婕揚起了笑臉:“不生我的氣啦?”
“你這樣讓我怎麼生你的氣啊?”肖堯笑了起來。
“你看我這道歉,夠有誠意了吧。”沈婕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又用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老婆,你一定是天使下凡。”肖堯由衷地說。
沈婕把肖堯的雙足抬起來,擱在盆邊,拿毛巾細細地擦乾:“我知道的。”
“我也給你洗吧。”肖堯說。
“不要,”沈婕拒絕道:“你一準沒安好心。
肖堯穿拖鞋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盆的一邊,沈婕慌忙扶正,幾顆水滴仍是飛了出來,落在沈婕的腳麵上:登時,在膚色的絲襪上點出幾個深色的水漬來。
沈婕不悅地發出“嘖”的一聲。
肖堯穿好拖鞋,拉著沈婕在床沿上坐下,自己在小板凳上坐好,一手托起沈婕的小腳,另一手去脫她的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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