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睜開眼睛,看到一麵巨大的寒冰屏障擋在了自己的麵前,然後被炮彈擊得粉碎。
鬱璐穎也因為體力耗儘,倒在了操場上。
與此同時,肖堯看到一個穿著初中校服和涼鞋的小個子女孩,終於像猴子一樣敏銳地,成功爬上了車長塔,打碎一個觀察窗,跳進了坦克的內部。
肖堯和鬱波扶起了虛弱的鬱璐穎,他們三人驚喜地發現,這個坦克完全不動了。
爬上一個完全不動的坦克,雖說吃力,但也不是特彆難。三人互相攙扶、托舉、推拉著,進入了坦克的內部。
這東西裡麵還是“大修道院走廊”的樣子,並沒有變成彆的東西。
“沈婕!沈婕!你跑哪兒去了?”肖堯一邊走,一邊焦急地呼喊。
三人找到了一座高大莊嚴的對開大門。
他雙手用力向前,將沉重的大門向兩側推開,然後,他發現自己隻猜對了一半。
肖堯本以為這會是一間高高在上的王座廳,或者什麼擺滿了各種恐怖刑具的閻王殿,又或者是什麼戰爭狂人的作戰指揮室,可映入眼簾的,更像是一間超大型的彈藥庫。
中間一條走道,兩側擺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架子,架子上整齊地立放著一枚枚長長的炮彈,但架子側麵的銘牌,標識的卻不是彈藥型號,而是數學、語文、物理、化學這些科目,題型,考點,考試年份,出題思路等信息,內容囊括曆年全國各個省市,所有科目的高考考綱、原題考卷、模擬考卷,甚至是高考考題的備用考卷。
“這簡直就是高考軍火庫啊!”肖堯看得目瞪口呆。
鬱波若有所思:“也許在宋先生的眼裡,高考真的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可是戰爭給參與者帶來的,最終隻有破壞和死亡。”鬱璐穎評價道。
三人穿過了這間“高考軍火庫”,“軍火庫”的深處有一扇虛掩著的小門。
肖堯和鬱波、鬱璐穎交換了一下眼色,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這扇小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少女的背影,穿著初中的校服,黑色的中褲,光腳穿涼鞋,一動也不動。
“老婆!”肖堯一喜:“你沒事吧?”
鬱璐穎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
沈婕還是一動也不動,肖堯猶疑地走上前去,伸出戴著鎧甲手套的手,把手放在了沈婕的肩膀上。
……
肖堯心頭一緊,有些膽戰心驚地把沈婕的臉轉了過來。
他鬆了一口氣,沈婕的臉上有臉,而且也沒有受傷的跡象,隻是有些神色驚惶。
“你乾嘛——”
這時,肖堯才看清前麵的空地上趴著一個人,赤腳,白袍,光圈,不是宋海建卻又是誰?
宋海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背後插著一把握柄鑲著淡黃色寶石的匕首。
肖堯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此情此景,也沒有辦法責怪任何人了。
“不是我啦!”沈婕看出了肖堯在想什麼,一跺腳道:“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掛了。”
“小心,刺客可能還在附近!”鬱波出手攔住了就要上前去察看的肖堯。
“當心宋老師使詐。”鬱璐穎提醒道。
“有可能,”肖堯停下了腳步:“這廝怕不是在裝死。不過,要是真有刺客,倒也未必是敵人。再說沈婕在這站了半天不也沒事嘛——”
“不錯,我們當然不是你們的敵人。”一個慵懶的男聲從肖堯的身後傳來,驚得肖堯汗毛發炸。他本能地拔劍轉身,劍鋒卻和鬱璐穎的斧頭、神父的槍管撞在了一起。
而那個慵懶男聲的主人,正蹲在房梁上。
這人中等身材,一身寬鬆輕薄的白衣褲,戴白兜帽,用藍底金色格紋的披風蒙麵,樣子神秘。他的褲腳收得很高,腳上一雙沙漠靴,背後背著一把弩,腰裡挎著一把裝飾精美的彎刀——從刀的裝飾風格看,跟刺在宋老師背後的匕首是同係列的。
“你是誰?是人類還是陰影?你是怎麼進來的?”肖堯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他本想問:“你為什麼要殺他?”轉念一想,換了一個問法:“是你救了我們?”
這人用著誇張的聲調宣稱道:“歡迎諸位見證我——正義使者諾丁頓伯爵的首次偉大勝利。”同時,擺出了一副配合記者拍照的姿勢。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鬱波厲聲問道。
“我不是說了嘛,我是正義使者諾丁頓伯爵,剛剛做到了普通的冒險者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戰勝了邪惡的陰謀家,守護了未來的和平與安寧,譜寫了一曲偉大的英雄史詩,此處應該有掌聲啊?”
“你知道殺死一個人的陰影,後果會是什麼嗎?”鬱波抬頭質問道。
“知道啊,他會變成一個大傻子,從此以後過著與世無爭的幸福生活,作為一個大反派,有這樣的結局已經很好了——總比將來逼出人命,被人報複,橫死街頭好得多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到底是誰?”肖堯問。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諾丁頓伯爵陰陽頓挫地念道。
“彆傻逼了,諾丁頓。”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事情已經辦妥了,我們該走了。”
眾人看向了“軍火庫”的方向,隻見門口站著一個女人——這女人身材纖細高挑,圍著十分飄逸的黑色絲巾,全身嚴嚴實實地被裹在深藍色的皮製連體緊身衣中,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和金屬指虎,護肩和護膝處均裝備有鐵釘。
之所以說她是“女人”,主要是因為她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聽起來還蠻年輕的。她的身材形體看起來也比較像女性,頭上戴著一個機車頭盔,完全看不到臉。
但令肖堯驚訝的是,這頭盔皮衣人的胸前一馬平川,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比地平線還要平,比他自己還要平。
這又讓他開始懷疑起對方的性彆——如果有性彆的話。
“好的,瓊安女士。”諾丁頓輕輕地衝那“瓊安”鞠了一躬。
被稱為“瓊安”的女人身邊停著一輛造型誇張的機車——這輛機車通體銀白,雖然有著賽道摩托的造型,卻又擁有比巡洋摩托還要大幾號的龐大體積和寬大厚實的車輪。全車沒有車燈,取代車頭燈的是一個在深藍色整流罩後麵的人臉塑像,就像戰船上裝飾的船首像一樣。整流罩下方延伸尖銳的金屬構造和前輪泥瓦合為一體,形成了一個潛藏的“衝角”。
雖然是在不合常理的異世界,肖堯還是忍不住疑惑,她是怎麼把這麼大的機車開進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的。
“那麼,後會有期了。”諾丁頓一拱手,房間牆壁上的一扇窗被打開,“伯爵”的手套處射出一根長長的繩鉤,徑直釘在外麵的什麼東西上,然後躍下房梁,向著窗外“飛”去。
瓊安也騎上了自己的機車,衝幾人點點頭,按下離合器,發出了渦輪增壓的轟鳴聲。
“攔下他!”鬱波拍了一下肖堯的胳膊。
肖堯不太確定自己應該與“諾丁頓伯爵”和“瓊安”為敵,但眼下也沒有時間思考,隻能先執行神父的指令再說。
那諾丁頓伯爵眼看著就要飛出窗外,一麵盾牌卻以十分刁鑽的角度飛了過來,剛好堵在了出口處,還將繩索頂在了窗欞的上方。
“操。”諾丁頓伯爵說。
那邊廂,鬱波帶頭衝向了準備開車的瓊安,鬱璐穎則抬起雙手,幾道冰鏈捆住了機車的雙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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