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精確吧,”鬱璐穎想了想道:“有時候會不太準,但也最多一兩天。你問這個乾嘛?”
“哦,”肖堯胡掐道:“這不是,現在等於也是我的周期了嘛,我也想會算日子,能有個提前心理準備啥的。”
“……哦。”
鬱璐穎正想著應該怎麼跟肖堯解釋的時候,後者就又開口了:“哎,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一個女生平時都挺準的,然後忽然晚了好幾天沒來,一般是什麼原因?”
“好幾天是幾天啊?”鬱璐穎隨口道:“一般是心情不好,焦慮,緊張,睡眠不足就可能導致周期不調。”
“心情不好,焦慮,睡眠不足,”肖堯重複了一遍:“就這樣子而已嗎?”
“精神壓力是最常見的,”鬱璐穎解釋道:“再有就是生病了,卵巢功能障礙啊,多囊卵巢,子宮內膜異位,甲狀腺問題、糖尿病、盆腔炎什麼的,都有可能。”
什麼玩意兒糖尿病都出來了?肖堯訕笑道:“不愧是醫生的女兒啊。”
“是中醫學教授。”鬱璐穎糾正道:“你想聽聽中醫理論怎麼解釋周期不調嗎?”
肖堯如實地坦誠道:“謝了,我不想聽。”
“再有就是吃錯什麼藥了,”鬱璐穎歎了一口氣道:“避孕藥,激素藥物什麼的。”
“避……”肖堯說。
“你不知道嗎,有些女生會在重要考試之前吃避孕藥,把周期和考試錯開。”鬱璐穎道。
“???真特麼離譜!”肖堯下意識叫道:“你也吃過嗎?”
“我才不做這種事。”鬱璐穎冷臉道:“那種都是神經病。”
“想想都覺得怪異。”肖堯點評道。
“反正呢,一個禮拜之內都可以先觀察觀察,”鬱璐穎做最後的總結陳詞:“超過一個星期就要去醫院看看了,做個化驗,什麼都瞞不住。”
鬱璐穎說完這句話,偷偷笑了一下。
“瞞不住?”肖堯剛重複完這三個字,就反應過來了對方的意思。
鬱璐穎卻猛地停下腳步,臉也冷了下來。
“走啊?怎麼了?”肖堯輕輕拽了她一下。
鬱璐穎用力地將自己的手從肖堯的手掌裡抽了出來:“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什麼意思啊?”肖堯心頭一緊。
“沈婕大姨媽來遲了,對不對?”鬱璐穎眯了眯眼睛。
“我就是隨——”肖堯說:“對,昨天晚上她跟我說的。”
“你擔心會不會是懷了,對不對?”鬱璐穎的眼睛死死盯著肖堯,仿佛是要將他擊穿。
“懷哪門子懷啊,”肖堯啞然失笑:“我倆清清白白又沒那啥過,怎麼可能懷,懷?”
“真的沒有嗎?”鬱璐穎質疑道。
“當然沒有,”肖堯信誓旦旦道:“我倆都還沒成年,要是那啥了,這本書都沒了。”
“書什麼書?”鬱璐穎冷冷道:“我問你正經的呢,你彆以為故意胡說八道就可以逃避問題。”
“好好好,哎呀反正就那意思,”肖堯的額頭滲出了細小的汗珠:“你怎麼會往那方麵想啊?她大姨媽來遲了,我擔心她身體,想到了就正好問問你,這不是很合理嗎?”
“是很合理,”鬱璐穎點頭道:“如果你沒有在船上問我,流產胎兒的靈魂會去哪裡的話?——你從來都不是什麼神學愛好者。”
“這是我的新愛好,”肖堯告訴鬱璐穎:“你沒看我現在上要理課都有多認真?”
“我再問你一次,”鬱璐穎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問道:“你跟她,有沒有過,內個?”
肖堯打量著少女臉上的表情——說“可怖”似乎有些言過其實,但確實是“鐵青”的:他分明從女孩的臉上看到了鬱麗華的影子。
他毫不懷疑,如果女孩聽到“有過”的回答,便會甩手轉身離去。
而且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哄好的。
“沒有過。”肖堯實話實說。
“你發誓。”鬱璐穎提出了這個要求。
“你們總不可發誓:不可指天,因為天是天主的寶座;不可指地,因為地是祂的腳凳;不可指耶路撒冷,因為……下麵背不出了,”肖堯硬著頭皮道:“昨天剛學的。”
“背的不錯。”鬱璐穎露出一個令人不怎麼舒服的笑容,轉頭就走。
“你乾嘛呀?”肖堯追上去,一把拽住了鬱璐穎的胳膊,後者倒沒有甩掉它。
“我們回去吧,”鬱璐穎疲憊地說:“玩累了,天也不早了。”
肖堯不願意他和鬱璐穎確定關係後的第一次約會,就在這樣不愉快的氣氛中收場,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已經無法依他的意誌為轉移了。
天色已經略微暗了下來,戰爭公園小徑兩旁的路燈一盞一盞地,逐漸點亮。
微弱的燈光透過樹葉,投下斑駁的影子。
“很好看。”肖堯說。
“嗯。”鬱璐穎點點頭,任憑肖堯抓著她的手臂。
“咱們怎麼回去啊?”
“累了,打車吧,反正也不遠。”
“坐6路電車唄,想和你一起坐電車,有感覺。”
“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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