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流氓”把上衣卷起來,露出肚腩,肖堯見鬱璐穎明顯麵露不悅,趕緊和她耳語:“我就說你不會喜歡和這幫人玩嘛——還是你吃一點就先回去?”
“沒事,”鬱璐穎也和肖堯咬著耳朵:“反正難得就這一次。”
“暉!老肖,暉!”就在肖堯和鬱璐穎互相咬耳朵的時候,卷毛老唐已經把兩隻“紅塔山”遞過來了。
“呃不不不不不不,不要不要不要。”肖堯下意識地伸手,然後大驚失色,連連狂擺。
“裝雞毛呢。”老唐撇嘴道。
“老唐,人家現在有人看著,你彆鬨。”徐銳意喊了一聲,自己點上一根。
於是,老唐繞過肖鬱二人,繼續往下發。
“好啊,原來你初中的時候——”鬱璐穎的三觀受到衝刷。
“沒有沒有沒有,”肖堯矢口否認道:“我可沒有這種習慣。”
“難怪你一直不肯讓我跟你的朋友一起玩,”鬱璐穎冷笑道:“我跟姐姐告狀去。”
肖堯擺出一副苦瓜臉:“唉,姐啊……”
說到“姐姐”,肖堯就忍不住把手機拿了出來。
“咋了,她又沒回你消息啊?”鬱璐穎把小臉蛋湊過來說。
“嗯,不知道咋了,”肖堯故作輕描淡寫地把手機收起來:“今天一天了。”
“再等等唄,睡前肯定會給你打的。”鬱璐穎安慰他道。
見鬱璐穎不吃醋還主動寬慰自己,肖堯心下感動,在桌子底下捏了鬱璐穎的小手一把。
炒菜開始陸陸續續地上,徐銳意站起來,給肖堯的杯裡滿上,泡沫直接溢了出來。
“哎老徐我跟你說一聲,”肖堯忽然想起了什麼:“我現在不能喝了,今天就喝這一杯,意思意思。”
“咋了嘛?行吧。”徐銳意說。
徐銳意倒是好說話,那卷毛老唐又陰陽怪氣起來:“怎麼了肖老弟,啤酒都不能喝了?去了魔都,看不起哥們這些鄉下人了?”
“哎哎哎,老唐。”徐銳意勸道。
“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就是身體原因。”肖堯寸步不讓,不亢不卑道。
“沒事,你跟他們喝吧。”鬱璐穎說。
“看到嗎,弟妹深明大義。”老唐撫掌笑道。
“不行。”肖堯還是很堅持。
列位看官不知是否還記得?鬱璐穎在和肖堯共生以前,那可是滴酒不沾的。
那次肖堯和沈婕在共青森林公園初次約會,中午跟沈婕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就隨便喝了兩罐啤的,鬱璐穎就在家裡暈乎乎,還以為自己生了病。
因為知道鬱璐穎酒量小,所以自從知道共生以來,他是能不喝就不喝,能不碰就不碰。
不過,和鬱璐穎、沈婕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倒是偶爾會來上一點,因此,漸漸的,鬱璐穎也鍛煉得沒那麼“弱不禁風”“負抗性”了,但總體來說,依然是不太耐受。
按說難得跟老友相聚,喝個三五杯其實也無妨,鬱璐穎也扛得住,可是肖堯太熟悉這幫人的尿性了,一旦加入了行酒劃拳的行列,嘿,這三紮可就隻是一個開始了。
到時候鬱璐穎會怎麼樣,他很難想象。
所以他才早早地和徐銳意打了這個招呼,卻不想遭到卷毛老唐的反對。
“沒事的,你喝吧。”鬱璐穎又說了一次。
“你彆逞強——你知道他們……”肖堯壓低聲音跟鬱璐穎說。
“你放心,”卷毛老唐說:“一看弟妹就是不能喝的,女生我們從來都不灌的,不信你問問老張老湯她們——但是你,你今天彆想跑。”
肖堯有些厭煩,他也不想被這卷毛擺布,可之前還莫名欠了他的人情債,現在為了這點事情就直接當麵掀桌,未免也有點太不給麵子。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鬱璐穎又第三次勸進,他隻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菜一道一道上來了,眾人且吃且喝,聊天侃大山,觥籌交錯間,肖堯已是三五杯下了肚。
他倒是沒什麼,偷眼看鬱璐穎,也沒見有什麼明顯異常,但還是再次提出“我不能喝了”。
這邊廂,卷毛老唐正張羅著行令劃拳,見肖堯再度掃興,剛要逼逼賴賴,鬱璐穎卻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一臉女中豪傑的樣子嬌喝道:“唐家鑫!都跟你說了我老公現在肝不好,不能多喝,要不我替他喝?”
桌上立時傳來一陣噓聲與喝彩聲,眾人紛紛誇讚嫂子弟妹會心疼人。
老公?肖堯一怔。
“胡鬨!”肖堯轉頭嗬斥,然後又把頭轉了回來:“你們彆聽她瞎說,她不會喝酒的。”
老唐這時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道:“那不行,你是女的,到時候說我們東如的老爺們欺負外來的媳婦。”
“那你按老爺們喝,我按小媳婦喝,”鬱璐穎爽快地說:“我我喝一杯,你喝三杯,總不能算你欺負我了吧?”
“好!!”桌上男賓紛紛喝彩,反倒是湯雪煒、張蕾等人輕聲勸鬱璐穎勿要衝動。
肖堯朝鬱璐穎看看,他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這個“乖乖女,好學生”了。
認識一年多了,以前她跟不認識的人說話都害羞,現在固然是好多了,可今天這一副如同周琦或是歐陽千千那樣的風範,又為哪般?
眉頭一皺,再一想,已經明白了鬱璐穎的盤算。
她是眼看今天這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而無論喝到誰的肚子裡,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反倒不如由她來擋槍,還能利用性彆優勢作弊,獲得三倍減傷,倒也不失為一條妙計。
隻是,萬一我倆一塊趴了,這後麵要如何收場?
“老湯,你來一下。”肖堯想著,朝湯雪煒招了招手。
“啊?”卷毛老唐說。
“老湯,不是老唐,沒叫你。”肖堯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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