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盤算一下,現在這個點,等打車到了西郊,恐怕不是要將近十點。
晚上去踩點的話……嘖,怎麼想都有些高難度。
不過晚上我比較瞎的話,保安會不會也比較瞎?
嗯,搞不好人家會有夜視儀設備?
哪會有那種東西啦!
肖堯原地轉了三四圈,還是決定審慎一些。
他打了車,直奔鬱璐穎的家門。
“喂?蘋,我到你家樓下了,太晚了我就不上去了,你下來一趟唄。”
吱呀一聲,鬱璐穎家樓下的小木門打開了,一個光腳踩拖鞋,穿著睡裙的女孩走了出來。
“給你。”肖堯把懷裡抱著的兩瓶紅酒塞進了鬱璐穎懷裡。
“這是乾嘛呀?”鬱璐穎一愣。
“拿上去送給你媽,就跟咱媽說是我孝敬的。”肖堯說。
“你錢多啊?”鬱璐穎說。
“沒,他媽的牛排套餐裡包含的。”肖堯說。
“你今天吃的是王品吧?”鬱璐穎說。
“哎喲我的大小姐,可以啊,這都能吃出來。”肖堯說。
“你跟梁姐姐談得怎麼樣了?地址給你了嗎?我怎麼感覺你又和她打起來了呀?”鬱璐穎問。
“沒有沒有,”肖堯說:“就這比走的時候在我肩膀上按了兩下而已。”
肖堯原原本本地把今天在“王品牛排”和梁亞楠的對話記錄給鬱璐穎口述了一遍。
“那這事兒你得跟我舅舅商量一下才行,不能亂來。”鬱璐穎聽完以後,這樣說道。
“我自理會得。”肖堯說:“放心,我和她什麼也沒說。”
“舅舅這個點應該已經睡了,”鬱璐穎說:“明天一早我們就過去,然後我陪你去西郊。”
“我自己去就行了。”肖堯說。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鬱璐穎考慮了一下反對說:“約翰斯和沈婕爸爸都見過你,一旦他們發現你在那裡晃悠,恐怕會有變數。到時候你就遠遠地等著,我靠近點去偵查。”
“倒……也,行,”肖堯說:“就是又要辛苦你了。”
“嗯嗯。”鬱璐穎從鼻子裡發出表示否定的聲音:“事到如今就彆再說這種話了,我和你,和沈婕,我們都是夥伴,不是嗎?”
夥伴……真好。
“是的,”肖堯說:“我忽然想起來了,好像昨天有人跟我說,明天我嶽——沈婕爸爸要出門,他不在的話,是不是就會好一點?”
鬱璐穎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見得吧,那個管家在家裡的話,沈婕爸爸在與不在都一個樣吧?”
“也是。”肖堯暗自思忖著,出國談生意應該沒人會帶上管家……的吧?
“行了,先這樣吧,”鬱璐穎一邊說著,一邊把紅酒瓶子都捏在一邊手裡,另一手往身後一摸,變戲法似地遞過來一包黑黑的,裝在透明塑封袋裡的東西:“晚上回去早點休息,養足力氣,明天白天再戰。”
“呃。”肖堯接過那包東西,認出這是鬱璐穎今天穿的黑襪子,在透明塑封袋裡疊得方方正正的,有些愣神。
“明天把那雙灰的洗乾淨還給我,”鬱璐穎說:“還有,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肖堯問。
“以後你可以把……把……把你的內衣褲拿到我這來,”鬱璐穎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反正……反正每天都要洗,順手給你洗掉。”
“不行,”肖堯連忙搖頭道:“我不想真的把你當成灰姑娘。”
“叫你給我就給我,哪那麼多話?”鬱璐穎惱道。
肖堯忽然有些懷疑,她要拿去是不是真的為了洗。
“回去以後,給我打電話……聽懂嗎?”鬱璐穎懷裡抱著兩瓶紅酒,轉過身去,背對著肖堯,小聲說道。
還沒等肖堯回答,便逃也似地進了門,一腳把門給勾上了。
“砰!”
你,你不是吧?這什麼情況啊?肖堯手裡捏著那包東西,有些恍神。
你就是這麼叫我養足力氣的啊?
肖堯回到家,依約打電話給鬱璐穎,滿足了她,然後去把這雙黑襪子洗乾淨晾起來,再把已經晾乾的灰襪子收下來,團成一團,塞進那個透明塑封包裡。
肖堯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那個曾經隻穿素白棉襪的姑娘,被自己親手給弄臟了。
睡前他給沈婕發了幾條qq消息,告訴她,自己很快就要來救她了。
第二天上午,鬱璐穎打電話把肖堯叫起來,二人趕到聖心堂去見鬱波。
肖堯一五一十地把昨天見麵的情況彙報給鬱波聽,隻是省略了梁亞楠問他和沈婕的關係的那一段。
“現在怎麼辦?”肖堯問。
“嗯,我想想吧。”鬱波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你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注意彆太過火,沒把握就不要惹出麻煩,更不要把自己栽進去。”
“好的。”肖堯說。
鬱波心中有自己的計較。
那個時候他和梁亞楠久彆重逢,不知道她的立場和底細,況且她再怎麼說也是“官家”的人,因此采取了比較審慎和保守的策略,沒有和她透露“那個世界”的事情。
這些天下來,兩個人也有些接觸,鬱波感覺梁亞楠還是那個梁亞楠,便開始有心透點東西給她,試試水溫。
畢竟,“組織”上的意見也是,在處理這些超自然案件的時候,若是能得到來自警方內部和官方的秘密支持與協助,不是什麼壞事。
隻是……
鬱波以為,和官方打交道的時候必須格外審慎,畢竟……即使他們能“信”,他也無法判斷出他們對於“抵抗陰影”和打擊“境外非法組織”的興趣,哪個更大一些。
現在梁亞楠如此積極,甚至以此為條件來要挾肖堯進行“合作”,這多少又讓鬱波的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肖堯和鬱璐穎告彆了鬱波,便上了前往西郊方向的公交車。
在車上,肖堯把裝在透明塑封袋中的灰色棉襪還給了鬱璐穎:“喏。”
“你自己的呢?”鬱璐穎問他。
“啊……真要啊?我,我,我,回去拿給你吧。”肖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個,洗乾淨了吧?”鬱璐穎有些狐疑地把手裡拿著的這包襪子翻了個個,又翻回來。
“洗,洗乾淨了,”肖堯口是心非地說:“用肥皂打了好幾遍——不過,畢竟被我弄臟了,不然,不要了?”
一邊說,一邊看了看鬱璐穎今天光腳穿帆布鞋的腳,心想對方該不會直接拆開袋子,把襪子當場穿上吧?
不過,鬱璐穎並沒有這麼做,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順手把襪子塞進了挎包裡。
“等會到了西郊以後,”鬱璐穎說。
就在這時,肖堯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來電號碼是……家裡的固定電話?!!
“噓。”肖堯朝鬱璐穎噓了一聲,接起了電話。
“爸,我回來了。”聽筒裡傳出元氣滿滿,聲音洪亮的少女聲音。
“回來了,回來了好啊。”肖堯喜滋滋地說。
“沈婕一會兒就到,你人呢?”沈天韻說:“趕緊回來!”
“啥,啥,啥玩意兒?”肖堯結結巴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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