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會議室,就看到小蘋果秀眉微蹙,一隻手輕輕揉著、扶著自己的纖腰,迎麵朝自己走來。
“早啊。”肖堯下意識地喊道。
“早。”鬱璐穎的語氣有一點點疲憊。
“你腰怎麼了?”肖堯問鬱璐穎。
“沒啥事,”鬱璐穎說:“就早上起來莫名其妙有點酸,不知道是不是哪時候不小心彆住了——總不能是那個又要來了?”
“到時間了嗎?”肖堯在心裡盤算著時間:“沒到時間吧?”
這樣倒打一耙,鬱璐穎就沒辦法問他“是你做了什麼?”了吧。
“哎,波哥早。”肖堯抬頭看到鬱波從會議室裡出來,趕緊叫住了他:“有事找你,借一步說話。”
鬱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上完課再說吧,都快到點了。”
耐著性子聽完這節“萬民四末”,下課以後,肖堯跟著鬱波進了教堂的後花園。
“什麼?回城卷軸?”鬱波吃了一驚:“你要乾什麼啊?”
“波哥,您知道我要乾什麼。”肖堯平靜地說。
“你這是魯莽!”鬱波嗬斥道。
“我這是魄力!”肖堯毫不示弱。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也不會給你提供支持。”鬱波大手一擺道。
“為什麼啊?”肖堯不理解。
“太危險了。”鬱波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就這?”肖堯說:“就是因為危險,我才需要你的回城卷軸當保障。”
“不行,”鬱波道:“我給了你,就代表我支持你的行為。”
“你不支持我就不去了嗎?我必須把沈婕給救出來,”肖堯提醒鬱波道:“你不給我卷軸,那就是見死不救。”
“你!”鬱波看起來有些生氣:“無組織無紀律!還敢道德綁架老子!”
“神父,除非你把我綁起來關在教堂地下室,否則我一定要去救她。”肖堯再次表露了自己的決心。
“你以為我不敢嗎?”鬱波伸手鉗住了肖堯的手臂,少年覺得有些疼。
“你弄痛你外甥女了。”肖堯沒有掙紮,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出聲提醒這位暴脾氣的和尚。
“你去姚先生的殿堂是為了救人,”鬱波鬆開了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卷入宋先生的殿堂,我們是被動的。你現在要主動襲擊他人的殿堂,且不說危險性有多高,你準備把小沈的父親也變成那兩位老師那樣嗎?你知道精神堡壘的力量一旦被濫用,這種行為究竟意味著什麼嗎?”
“我不是去和殿堂裡的陰影戰鬥的,”肖堯告訴鬱波:“也不是去改變任何人的心靈想法,去傷害任何人的,我隻是想要借個道,把沈婕帶出來而已。”
“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綁架他們未成年子女,這種行為是守序還是正義?我覺得需要審慎。”鬱波說。
肖堯有些納悶,一向灑脫而“混亂善良”的波哥,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思維僵化了?
就像所有寵溺孩子的父親一樣,鬱波和肖堯又吵了20分鐘,還是帶他上樓去自己的辦公室,為他提供所需要的幫助。
“第一,這不代表我支持你。”鬱波道。
“我知道。”肖堯說。
“第二,見勢不妙立刻脫出,不要貪圖冒進,我慎重絕對不是因為舍不得給你,記住咱們得留得青山在。”
“我知道。”肖堯說。
上次潛入姚老師的殿堂時,鬱波給了沈婕一個洛雷托聖母聖牌作為脫出殿堂的媒介,沒想到那是瑪麗女王的聖遺物,陰差陽錯地令沈婕覺醒了瑪麗的堡壘。
現在,聖牌在沈婕的手中,於是鬱波給了他一個嶄新的聖母顯靈聖牌。
“這又是哪位聖王的聖遺物啊?”肖堯隨口問道。
“我們堂區聖物組賣的大路貨,五塊錢一個。”鬱波伸出一巴掌:“給錢。”
肖堯:“……”
鬱波故意一瞪眼,粗聲粗氣道:“乾什麼?五塊錢的不能用嗎?你是來敲我竹杠的?”
肖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鬱波一個沒繃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整個中午的時間,二人沒顧上吃午餐,肖堯一直在跟鬱波學習卷軸上拉丁文的念法。
鬱波當著肖堯的麵,嘴裡念念有詞地“施法”祝福了這塊聖牌。注:“祝福”物品類似於佛教的“開光”)
為了速戰速決,鬱波用漢字表音+漢語拚音重新給肖堯手寫了一份稿子,但肖堯還是學得念得磕磕碰碰的。
“der拉~”鬱波念到,舌頭發出一陣漂亮的顫動。
“爹拉。”肖堯跟著念道。
“你要把舌頭彈起來,你想象一下,含著一口水在嘴巴裡,然後在喉嚨這裡……”鬱波耐心地教道。
“大舌顫音,小舌顫音……這一段裡麵也太多了吧?”肖堯擺出一副苦瓜臉:“非得發出這些顫音嗎?”
“唉,這也不能怪你,”鬱波歎道:“很多人是發不出的,學了幾年練了幾年都不會——這東西跟舌根的結構也有點關係。”
“那怎麼辦?”肖堯道:“一定要發出顫音才會起效果嗎?”
“我不知道。”鬱波承認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西郊花園是吧?不過我下午有點事,等到四五點鐘的時候吧。”
“啊?”肖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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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以前。
沈婕告彆肖堯,離開女兒的房間。
去青鳥的會議,的確重要,但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沈婕需要的其實是,把自己從這種夢境般的放縱中抽離出來,重新審視自己,重新審視眼下應該要麵對的狀況。
女人從抽水馬桶上起身,在一旁洗臉池的鏡子前檢查著自己的妝容。
全電腦智能控製的馬桶在一旁嘩啦啦地工作著,讓她感到有些尷尬。
這棟由老公房改造而來的公寓樓,雖然已經在十來年前進行了全麵的現代化翻新,可終究原始結構擺在這,沒辦法布置更大的衛生間和浴室。
至於這棟老樓為什麼還能在魔都寸土寸金的地段上屹立不倒——自己乾拆遷,同時自己是釘子戶,這誰能想到呢是吧?
沈婕乘電梯下了樓,走出樓外,來到車旁。
陽光下,寬邊帽簷的陰影遮上了沈婕的臉,讓她的麵孔看起來有些晦暗不明。
女人看了一眼沈天韻房間的窗戶。
那裡看上去沒有人,房間內仿佛空無一人。
但是,沈婕清楚地知道,肖堯那張過於青春以至於顯得有些稚嫩的臉龐,正在那扇玻璃窗後麵,張大眼睛望著自己所在的方向,向自己揮手告彆。
儘管,他同樣什麼也看不見。
&nada.”一位穿著黑西裝的司機從駕駛位上下來,畢恭畢敬地為沈婕拉開了後座的車門,然後躬身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婕沒有動彈,司機便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
女人歎了一口氣,繼續背對著司機,用隻有自己可以聽到的音量喃喃自語道:“終究還是個孩子啊,斯斯文文的,一點都看不出那股子,將來會親手送鬱璐穎見她的上帝的魄力呢。”
我昨天說我退燒了,後麵更新應該沒問題了。
我以為我好了,以為我沒事了。
然後半夜三點又開始重新燒了起來。
不過既然說了今天複更,那就得今天複更。
後麵也會儘量每天更的,隻要情況不繼續惡化的話。
就跟大家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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