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肖堯抱緊了沈婕:“賣一個腎也養。”
“一言不合就賣腎,”沈婕敲了一下肖堯的頭顱:“你的腎是我的,不準亂賣。”
“?”肖堯說:“噢!”
“我爸爸初中都沒畢業,讀書、讀大學、找個工作,我從沒聽說誰是這麼起家發財的。我爸公司沒有一個股東是從打工打上來的,工打得越好,就越打更多工,然後永遠打工。給人打工從來都不是我的人生選項,我之前讀書是為了鍍金,是為了接管家族企業……”
“二位,”友愛商店的老阿姨櫃員終於忍不住喚道:“你們到底買東西伐?”
“有蚊帳嗎?”肖堯問。
“那邊。”櫃員手指了指。
肖堯和沈婕買了蚊帳出來,就著夕陽的餘暉隨便找地方用了晚餐,回到“家”裡,一起笨手笨腳地把蚊帳給掛好了。
一開始兩個人都弄不來,肖堯想找美玉幫忙,可是鄰居說她上班去了——也是,都晚上了,她是該上班去了。
從沈婕的口中得知了美玉的過往,肖堯對她職業的鄙夷減輕了不少,反而生出了對她的同情來。
兩個人加在一起,統共買了十本書,吭哧吭哧地背回“家”,卻誰也沒有打開看,反而是出門上“自由人網咖”去了。
平心而論,上網吧並不是肖堯今天的首選,因為他更想去酒吧看亞洲杯,但是沈婕實在不感興趣,便以“我租20塊錢一天的房子,不是為了省錢讓你去揮霍的”為由,pass了肖堯的提議。
為了哄肖堯開心,沈婕在出門前特意換上了一雙絲質的白色短襪。
果然,肖堯立刻不再嘟嘟噥噥了。
二人到了自由人網咖,本想習慣性地坐包間,沈婕一看那價格,頓時想到“這夠我付幾天的住宿費啊”,最後拉著肖堯坐了大廳。
大廳有大廳的好處,人多,熱鬨,有氣氛,壞處是這邊的網吧不像市區那邊一樣禁煙,因此有些令人不快。
兩個人一起玩《血統ii》,肖堯建了一個獸人戰士小號,陪著沈婕一起練級。沈婕今天倒也興致盎然,一直玩到夜裡3點多才問肖堯想不想休息,二人離開“自由人網咖”時才發現外麵剛下過雨,地麵濕漉漉的,沈婕竟然覺得有點冷絲絲的。
一個不小心,一腳踩進了水坑裡,純白的絲襪立刻一半變得好像膚色透明的一般。
肖堯想吃燒烤,沈婕便依著他,在一家路過的露天燒烤攤坐下。點了單以後,半天不見上,肖堯環顧四周,發現這燒烤攤的生意來得一個好,都快後半夜四點了,比白天不知道熱鬨到哪裡去了。
食客的主力都是一些看起來二十多歲,或者快要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長得未必都很漂亮,但是從她們臉上的妝容,身上的衣著,談吐的氣質,腿肚子和腳踝上的紋身,或許還有手裡的煙,不難推斷出她們的職業。
當然,也有一些男人與她們同桌,也不知是恩客還是同事,“朋友”?
聽著她們吵鬨的劃拳和嚷嚷聲,肖堯厭惡地擰緊了眉頭。
他想起了孟母三遷的故事,隻想夏令營快點開始,早點搬離這裡。
“唷,婕妹妹,李逍遙?”
會在這裡碰到美玉,肖堯倒也不覺得怎麼奇怪。
她的穿著打扮和肖堯第一次見到她時差不多,非要說區彆的話,那就是更暴露了一點點。
沒有人邀請她,美玉自顧在桌子對麵坐下,還給自己斟上了半杯啤酒。
這時,烤串也終於端上來了,沈婕熱情地和美玉聊著她們的創業大計,肖堯隻悶著頭且吃且喝。
“不過,婕妹妹,你這兩天反正也沒事,要不要先來我們店裡兼個職熟悉熟悉業務?”美玉冷不丁道:“就當暑假勤工儉學了?”
“啊?”沈婕說。
什麼?!肖堯有些忿怒地抬起頭來,看著美玉。
“我我我,我不行的。”沈婕擺手道。
“可以的,婕妹妹,你長得又好看,人又性格外向,我再教教你,肯定賺錢的。”美玉沒有注意到肖堯的眼神,接著高興地勸道。
沈婕竟然低頭仔細考慮了起來:“嗯……”
肖堯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夠了,我還在這呢!你就當著我的麵勸人……?”
周圍的幾桌人回頭看向肖堯這邊。
“還有,沈婕你是在考慮什麼啊?你不是不打工的嗎?你不會以為她叫你去他們那兼職,是讓你當服務員端盤子的吧?”
“不是當服務員端盤子,是推銷啤酒。”美玉也有點火氣了:“我也就是那麼一提,不同意就不同意,你衝我發什麼火呀?婕妹妹,不是我說,你這男朋友控製欲是不是有點強啊?”
“豈止是有點強,”沈婕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他就是我們家的墨索裡尼。”
肖堯:“?推銷啤酒?”
一番七嘴八舌後,肖堯才搞明白,自己完全誤解了美玉。她的工作地點就是這個燒烤攤,還有隔壁大排檔,每天晚上在這裡推銷啤酒,下午則在便利店當班,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當然的那樣。
肖堯麵上寫著羞愧,真心實意地和美玉道歉,美玉倒是很大度,不以為忤,隻是和沈婕一起善意地,狠狠地開了他的玩笑。
“行了,我不和你倆喝了,我還得工作去呢。”美玉站起身來:“婕妹妹,未來就請你多多關照了啊。”
“好說,好說。”沈婕道。
“沒想到你一直思想這麼臟。”美玉離開後,沈婕狠狠地推了一下肖堯的太陽穴。
“不是,這……”肖堯有些哭笑不得:“賣啤酒也是出賣色相嘛,我不許你去。”
“誰說我要去了?”沈婕道:“還有,怎麼就出賣色相了,她坐這半天,喝了咱們兩瓶啤酒,你買著什麼色相了?你是心臟,還是死鴨子嘴硬?”
二人吃飽喝足,回到家裡,已經快要早上5點。
分頭洗漱完畢,相擁入眠時,東方已經現出了魚肚白。
才沒睡幾個小時,又被人給叫醒。
所謂的“叫”醒的意思是,隔壁房間又開始“叫”起來了。
這一次,要比前一晚更加激烈,精彩。
“喵麻麻,你也醒了?”
“嗯……”
“我找他們去。”肖堯把被子一掀,就要翻身下床。
他沒能成功,因為沈婕把他給拉住了。
準確地說,把他給按住,不,“壓”住了。
“?”肖堯平躺在床上,目光直視著上方沈婕的臉,雖然在一片漆黑中看不太到:“你要乾嘛?”
“要。”沈婕說。
什麼冷笑話?
肖堯一怔:“不要。”
“我想清楚了,我準備好了,”沈婕輕聲道:“做到底,叫得比他們還響。”
黑暗中,肖堯看不見少女的媚眼如絲。
“不要發十三點,”肖堯直挺挺地,冷靜地回答道:“我拒絕。”
“朕給你的,就是你的,朕要給,你不能拒絕。”沈婕眯眯笑道:“否則就是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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