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又可名《喵麻麻失去信心?》
“嗯。”鬱璐穎點點頭,足尖從肖堯的上身離開,在沙地上摸索著她的洞洞鞋。
“喂,老婆,你快到了嗎?”肖堯一邊接電話一邊觀察著鬱璐穎的表情。
後者沒什麼表情,隻是臉色平靜地找到並穿好了她的洞洞鞋。
“哎呀,怎麼會找不到呢,怎麼走我不是給你發了嗎,酒店正門出來的大路左拐,第三條橫馬路路右拐,一直走500米就到頭了,有一大片田,蘆葦叢當中有條小路——”
鬱璐穎聽不下去了,用唇語說“你去接。”
“哎哎哎,”肖堯一手指了指手機的話筒,然後擺擺手:“這樣吧,你回酒店門口,我回來接你。”
“……”
“啊,那……也行吧,你要是還找不到跟我說,我過來接你。”肖堯說著,便放下了電話。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鬱璐穎埋怨道:“這裡鄉下地方又不像城市裡,有什麼路什麼路,你這左三圈右三圈的……你約女孩子,不該去酒店門口先會和嗎?一個短信就叫人家自己找過來,把人家當什麼了,應招女——”這三個字說出口,覺得不妥,便把最後一個“郎”字吞了下去:“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看人家早跟你分了。”
肖堯有些窘迫,自知鬱璐穎說得對,此事辦得有些不妥,可是這片觀星寶地也是剛剛才尋得,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好的辦法:“呃——自信點,沒有天韻,人家鳥都不鳥我一下的好嗎?”
“你還知道啊?”鬱璐穎衝他齜牙:“要不是被你下了這個咒,我也死都不理你。”
“哎呀,”肖堯覺得她剛才那個鬼臉頗為可愛,嬉皮笑臉地勾上了少女的肩:“說這種話就傷感情了吧?”
“而且這麼晚了,你讓她一個人,不擔心她的安全嗎?”鬱璐穎說。
“我這不是為了陪你嗎?”肖堯道:“我這要是回去接她,你不又成一個人了嗎?我也擔心你的安全啊——兩難選擇。”
“你除了油嘴滑舌還會什麼?”鬱璐穎一把抖開了自己肩膀上的手:“全身上下就剩一張嘴了。”
“哎呀你聽我說呀,我聽到你爺爺和你大舅舅說——”
“那些人說什麼我不想聽,”鬱璐穎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想聽,你也最好當沒聽見。”
“?”肖堯不明白鬱璐穎為何這麼說,不過正事可開不得玩笑,便伸手拔下了少女的一邊胳膊:“彆鬨,你聽我說呀。”
在少女滿不情願的表情下,肖堯將自己在廁所裡聽到的談話內容,原原本本地說給她聽了,接著附上了一段自己的理解與解析。
鬱璐穎耐著性子聽完了肖堯所轉述的,鬱特選和鬱保祿的對話,然後在他嗶嗶自己的想法這個過程中打斷了他:“我知道了——這事跟你沒關係。”
肖堯:“……”
看著少年驚愕的表情,鬱璐穎意識到了自己的口氣生硬,連忙放緩口氣道:“我的意思是,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要太操心了——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好意我心領了。”
說完依偎到肖堯的懷裡還故意扭了兩下,又擔心沈婕忽然刷新,趕忙又坐直了身體。
“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操心啊,我是你老——我是你bf好吧,”肖堯不依不饒道:“更何況,這事兒跟我有直接關係。”
“跟你有什麼關係啊?”鬱璐穎說。
“你那大舅舅使壞,打的就是我的名義,論證你交友不慎,這我可坐不住……”肖堯巴巴地說。
“我舅舅說你哪點說錯了?”鬱璐穎平靜地說道:“我就是交友不慎唄。”
“你——!”肖堯不高興了。
鬱璐穎伸手順肖堯的毛:“行了啊,你沒聽過叫你戴帽子,叫你不戴帽子嗎?”
肖堯:“?”
“一個人要找你的麻煩,你出門先邁左腳還是右腳,都能拿來當論據。”鬱璐穎告訴肖堯。
“話雖如此,但他……我……你,總歸是個話柄。”肖堯有些泄氣。
“爺爺想把一些產業給我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提了。”鬱璐穎告訴肖堯。
“嗯,剛才我跟你說的時候,看你不怎麼吃驚,我就猜到了。”肖堯說:“你這小孩對我不坦誠,藏著掖著的。”
“小羊勸過我好幾次,勸我接受,”鬱璐穎隔著襪子撫摸著自己的腳踝:“我不感興趣,為這還和她吵了幾次。”
“小羊誰啊?鬱雅歌嗎?”肖堯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見過她,還說過話——就在學校和教堂的中間,當時好像還沒放暑假:“就是那個保祿大舅舅的女兒?”
“嗯哼。”鬱璐穎說。
“她勸你什麼?你不同意什麼?你們吵什麼?”肖堯有一點點懵圈。
“你聽不明白嗎?”鬱璐穎說:“我不想受他們鬱家的恩惠。”
“什麼?”肖堯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
還有,什麼叫“他們鬱家”一剛?
“什麼為什麼啊?”鬱璐穎有些奇怪地瞥了肖堯一眼:“壯士不食嗟來之食呀。”
“……什麼壯士,你就一小女子。”
“那我也是淑女。”
“……”肖堯怔了小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不是,什麼就嗟來之食了啊?”
“不然是什麼?”鬱璐穎的口氣開始還比較平靜,說著說著,便漸漸激動了起來:“他當初對我媽媽那麼絕情,從小他們就這麼對待我和我媽,現在快黃土埋脖子了,沒幾天日子了,想起血脈親情來了——想拿錢買親情?沒門!我不賣,我們不賣。”
肖堯:“……”
“我之前跟小羊也是這麼說的,”鬱璐穎繼續說道:“我會遵守天主的誡命,儘自己的本份,我會喊他一聲爺爺,叫他一聲大舅舅,逢年過節我可以去看他,也會去見他最後一麵,等他安息主懷了我還會拿錢請神父給他做33台彌撒,夠仁至義儘了吧?沒法再多了,至於他的那些錢,我和我媽是一分也不要——”
“你這又是何必呢?”肖堯不理解,下意識地張口勸道:“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有錢不拿,那不成傻子了嗎?”
鬱璐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這又不是什麼不義之財,這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一份,”肖堯補充解釋道。
“沒什麼應該不應該的,誰規定老人的錢就一定要給兒子孫子了?”
“你都準備儘責任與義務了,然後放棄自己的權利,就為了爭口氣,到底給誰看呢?”肖堯也有點著急了:“他們的信仰你怎麼就繼承了呢?”
“那是我媽的信仰。”
“你這樣做,最開心的就是你那大舅舅了,”肖堯說:“獨吞家產,給你那小羊妹妹,吃到飽,他在背後笑也要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