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怎麼樣?”鬱璐穎說。
“要不要乾脆試試,我們三個一起,剛剛的動作?”肖堯半開玩笑道。
“我拒絕!”鬱璐穎叫了起來。
“你直接去死比較好。”沈婕說。
“嗯,好像是有點怪,”肖堯說:“不然你們一起給我按摩。”
“真拿自己當老爺了?”
“沒,我是說,你們都把鞋都脫了,然後,”
“我有了一個新的大冒險計劃。”沈婕微笑著對鬱璐穎說。
“我也有。”鬱璐穎說。
“把他丟下海!”“丟他去海裡喂帶魚!”
“你們乾什麼啊?放開我!”肖堯掙紮起來:“還有為什麼是帶魚啊?”
沈婕說:“我現在覺得很不爽。”
鬱璐穎:“我也是。”
“不爽啥?鬱璐穎,你可想清楚,帶魚吃了我,你也會疼的。”
“你逼著我倆和好,就是為了讓我們兩個人都變成你的玩物嗎?……”
“什麼玩物,這是對愛情的褻瀆!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冤枉啊!愛與和平!讀書人的事,能叫玩物嗎?——”
……
……
……
一番打鬨以後,三個人都七倒八歪地或坐或躺在這片沙灘上。
“沈婕,”鬱璐穎忽然開口道:“有件正事,我得跟你倆都說一下。”
“你說吧。”沈婕的掙脫了肖堯的懷抱,往右邊挪了挪。
肖堯扭頭看向她:“?”
“很熱。”沈婕跟肖堯解釋說。
這大晚上的,海風習習,到底哪裡熱了?
“我的爺爺和大舅舅,已經知道肖堯在這了,”鬱璐穎身體往前傾,試圖觸摸衝上來的海浪:“他們會不會告訴你爸爸?”
“他們,知道,肖堯在這?”沈婕重複著鬱璐穎的話。
“我來說吧。”肖堯自告奮勇。
鬱璐穎想要阻止他,肖堯已經和沈婕講起了自己、帶魚和鬱璐穎在聖愛酒店大堂碰到鬱家二老的經過,然後又說起了自己在六樓廁所聽到的東西,隻是一筆帶過+模糊處理了鬱璐穎的家事那部分,隻說鬱家大舅舅拿他肖堯的“好名聲”當借口,想要爭奪家產。
儘管如此,鬱璐穎還是嫌肖堯說的太多了,手狂掐自己的大腿。
肖堯閉上了嘴巴,沈婕也驀然不語。
“雖然你是化名為徐清蔚在這裡活動的,但是肖堯沒有隱姓埋名,”鬱璐穎解釋道:“我爺爺他們知道你和肖堯的事情,也知道肖堯在這,會不會告訴你爸爸……”
“一旦沈家派人來夏令營抓我,就有可能會發現沈家的大小姐。”肖堯的語氣也有些憂心忡忡。
“可能性不大,”沈婕開口道:“雖然有業務上的往來合作,但最多也就是下麵的總經理什麼的之間接洽。家裡人這邊通常隻會在社交場合才偶爾遇到,才不會和我們班裡的女生一樣。而且過去還存在一些競爭關係,搞不好樂得看笑話……”
“可是,大人都是一夥的。”鬱璐穎提醒沈婕。
“沒錯,大人都是一夥的。”肖堯說。
最後得出的暫時性結論是,謹慎觀察,小心行事,隨時準備跑路。
“要不找你波波舅舅商量一下,問問?”肖堯說。
“也沒什麼不好。”鬱璐穎道。
“我明天去東啟鎮上買個路濟亞那樣的眼鏡,弄個她這樣的發型,喬裝打扮一下?”沈婕說。
“路濟亞又是哪個?”肖堯問沈婕。
“就是我那室友。”沈婕告訴肖堯。
“那個凶婆子啊……”肖堯說:“也行。”
“什麼凶婆子,人路濟亞人可好了。”沈婕不滿道:“然後白天咱們還是低調一點,繼續假裝不認識吧。”
“我感覺我和你傻妹在人前也得低調一點。”肖堯琢磨著。
“你想多了,我完全不在意的,”沈婕說謊道:“該咋樣就咋樣。”
“?”肖堯說:“我想的是,不能給鬱璐穎的大舅舅更多借口——啊,當然了,照顧你的感受也是我的考量之一。”
“你管他的大舅舅呢!”鬱璐穎嚷嚷起來。
“那你還是想多了,”沈婕躺在了肖堯的大腿上,兩腿直直地放在沙灘上,雙腳頂著一塊石頭:“一個人要找你的把柄,總是找得到的。”
“我跟他也是這麼說的,”鬱璐穎嘟噥道:“他就老想著這事。”
“你就算明天和鬱璐穎官宣分手好了,”沈婕繼續說道:“或者鬱璐穎把你踹了,哪怕你們兩個後來反目成仇,你就算能證明你和鬱璐穎毫無關係,她舅舅仍然可以拿這個事情說事,她爺爺仍然會顧慮這個事情,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啊?”
“因為我們是中學生,”鬱璐穎接過了沈婕的話茬:“大人們認為我們基本上都不會走到最後的。”
“大人們相信我們小孩心性不定,反複無常,自己都不能信任自己。所以他說你這個對象不行,並不是真的擔心你這個結婚對象不行,”沈婕說:“而是在質疑鬱璐穎她自己的品行,眼光,還有擇偶觀念。”
“有道理啊。”肖堯說。
鬱璐穎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走太遠,故意轉移話題道:“對了,沈婕,你借讀的事情我打聽過了,林主任那邊的反饋是有眉目的,我隻是不太清楚你這邊本人的意願……”
“啊,對了,這事情我也要謝謝你,”沈婕忙說:“甚至在我們還沒有和解的時候,你就在幫我操心了。”
“畢竟隻要有肖堯在,”鬱璐穎看了肖堯一眼:“總歸有這一天的呀。”
比起剛才有些不情不願的和解,兩位少女之間的“冰”似乎直到這時才開始真正慢慢融化。
雖然隻是個開始,那也是好的——肖堯有些愜意地眯起眼睛,不說話,隻是聽她們兩個聊著。
“狗子,你得說話啊。”沈婕忽然拍了肖堯一下。
“說什麼,我聽你們聊挺好的啊。”肖堯說。
“不是你說今天要三人約會的嘛,”沈婕道:“中心得是你,不然又成我們約會,你拎包了。”
“我願意替你們兩個拎一輩子包。”肖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空氣一下子有些安靜。
之後,是沈婕首先打破了沉默:“鬱璐穎,這幾天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其實偶爾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想,那天的真心話,我可能有點改變想法了。”
鬱璐穎:“?什麼想法。”
“如果共生問題一直解決不了的話,”沈婕依然保持著躺臥的姿勢,仰臉看著星空說:“等我和肖堯結婚了,你和我們一起住,也不是不能考——”
沈婕不大的聲音被淹沒在了海濤聲中,“慮”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肖堯大喊一聲:“糟糕!”
還沒反應過來,一大坨海水就拍到了沈婕的臉上,灌進嘴裡。
肖堯一手拖著一個,連退了好幾十米,這才停下。
“是晚上漲潮了。”鬱璐穎說。
肖堯低頭看自己,下半身全濕了,鬱璐穎也差不多,沈婕由於是側身平躺的緣故,全身濕透。
“啊~~~~”沈婕哀歎道:“我剛洗的頭出來的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來。
鬱璐穎跑到邊上,提起了大提琴和吉他:“我們回去嗎?”
“你倆把琴帶出來乾嘛的?”沈婕搖頭道:“給我們拉一支,就你吃飯的時候拉的那個吧,我愛聽。”
“哪首啊?”鬱璐穎笑道:“卡契尼的《聖母頌》?”
少女把吉他放在一邊,找了一塊較高的石頭坐下,擺開了架勢。
優美的音符從琴弓和琴弦中流出的時候,沈婕走到了肖堯的跟前,微微墊腳,做了一個男士邀請女士跳舞的手勢。
肖堯伸出胳膊,一手搭在沈婕的肩上,另一手與她十指相扣。
邁出了第一個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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