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璐穎的小腳被包裹在純黑的棉襪中，這雙襪子和沈婕現在穿的襪子是同一包裡的，隻有顏色不同，氣味、溫度、濕度和粗糙顆粒感一應俱全，肖堯可以看到黑色的襪底上有許多白色的起球。
沈婕沒有理會鬱璐穎的“don’tdo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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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婕把鬱璐穎摟在懷裡，溫柔地附在她的耳邊說著些什麼，像是在安撫她，時不時地，又拿出一張新的濕紙巾，替她擦拭額頭或是彆的地方。
鬱璐穎第二次做這種小腿按摩——上一次是在隔壁的陽台上，確實還把握不好力度和角度。
沈婕那雙白白的小腳在鬱璐穎的腿上緩慢移動——她用腳趾輕輕地碰觸著鬱璐穎黑色長褲上沾染的汙漬，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刮下來，慢慢聚集在她的白襪腳尖。
鬱璐穎忽然坐起身來，粗暴地握住沈婕的小腿，將它一把推開。
鬱璐穎抬起頭，對上肖堯深邃的眼眸。她看到肖堯眼中濃烈的愛情，以及受挫的遺憾，不禁心跳加速。
希望不要有什麼事情才好，肖堯想。
“好啦，睡覺了。”沈婕宣布道：“上次的大冒險就算完成了，以後大家就都不……”
“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鬱璐穎的聲音從心底響起。
等到兩位少女重新回來的時候，尷尬的氣氛已經彌漫在三個人之間。
以後三個人還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做同學還要一起冒險，這樣子以後可怎麼相處啊。
鬱璐穎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不大的胸脯：“don’tdo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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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啦好啦。”沈婕的這話像是在對鬱璐穎說。
肖堯坐直身體，有些自嘲地囁嚅了兩句什麼。
“嗯。”沈婕溫和地說：“早上還要早起去吃燒餅呢，再不去就真的沒機會了。”
不想，肖堯卻忽然握緊鬱璐穎的腳腕。
小蘋果渾身汗津津的，被汗水打濕的頭發無力地貼在額頭上，渾身癱軟而無力，心臟也還在“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著。
對鬱璐穎的心理來說，她能接受自己對自己有感覺，卻不能接受對沈婕有感覺。
etnenosinducas&n，這是《天主經》又叫《主禱文》）的第二句，意思是“不要讓我們陷於誘惑”，或譯作“不叫我們遇見試探”。
少女感到困惑和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尷尬的局麵。
她沒有再躺到肖堯的身邊，而是和沈婕睡在一起，將肖堯擠到了一旁。
“哎呀，沒水了！”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衛生間裡傳了出來。
肖堯下了床，把黑白電視關掉，又順手關上了燈。
“啊？”鬱璐穎說。
小蘋果還是這麼的又當又立，沈婕想。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肖堯大喜：“你不生我的氣了？”
“嗯。”肖堯說。
“會了會了，姐姐，我們今天就到這吧，”鬱璐穎急忙說：“我們睡覺吧。”
肖堯咳嗽了兩聲，打破了沉默：“那個，咱們睡吧？”
鬱璐穎看著肖堯的表情，咬著嘴唇，用包裹在黑色棉襪中的腳趾輕輕劃過肖堯的膝蓋。
趁事情還沒有變得徹底不可收場前，懸崖勒馬吧。
“太重了，”少年低聲說，聲音顯得略為沙啞：“輕一點，慢一點。”
“姐姐你乾什麼呀！”鬱璐穎慌張地嚷道，“咚”的一聲跳下床，把腳伸進了運動鞋裡，踩著鞋後跟走了兩步，又意識到不對勁，甩開運動鞋，光腳穿襪子跑到衛生間裡去了。
肖堯忍不住喟歎出聲。
鬱璐穎瞬間羞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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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璐穎卻有所不知，她之所以能在肖堯的身體上感受到他與沈婕身體接觸，與自己身體接觸所產生的舒適感，無非是直接複製肖堯的感受罷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永遠會是好夥伴的，不是嗎？”沈婕說。
“嗯。”肖堯連忙表態道。
半響，才聽到小蘋果那一聲輕到若有似無的“嗯”，輕到他懷疑自己是幻聽，或僅僅是聽到了鬱璐穎內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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