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關你什麼事啊?
肖堯心胸氣短,心煩意亂,剛要懟他,沈婕卻一把撲進了他懷裡,把頭深埋在肖堯的臂彎裡。
divcass=”ntentadv”他朝那正義俠士看了看,後者訕訕地後退三步,離開了。
“怎麼了喵媽媽,”肖堯輕輕拍著沈婕的背:“有事情要和汪粑粑說。”
“我媽懷孕了。”沈婕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肖堯說。
“啥玩意兒?”肖堯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我繼母,懷孕了。”沈婕又說了一次。
“窗外的風吹窗裡的鈴,
窗裡的人是窗外風景;
原諒我年少的詩與風情,
原諒我語無倫次的叮嚀。”
“什麼玩意兒?你怎麼知道的?!”肖堯問沈婕。
“晏笑告訴我的。”沈婕說。
“晏笑?對啊,她今天怎麼沒來?”肖堯說。
“她來了,隻是剛剛她正好上廁所去了,所以你沒看見她。”沈婕告訴肖堯。
“好吧,懷孕懷孕唄,我早就知道了,”肖堯跟沈婕說:“我跟你說過沒,2034年的你早就告訴我了,說你有一個弟弟,好像就是05年出生的,我有點記不清了,反正大差不差吧。”
“原諒我年少的詩與風情,
原諒我語無倫次的叮嚀;
以後春花開了秋月清,
冬陽落了夏蟲鳴,
誰來唱歌誰來聽?
誰喊了青春,誰來應……”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不找我了。”沈婕木木地說。
“他?”肖堯說:“不是,你……”
“你難道就沒想過嗎?”沈婕的語氣開始激動了起來:“為什麼我們可以這麼順利地回家,我爸既不衝到你奶奶家裡來捉你,也不在你奶奶家周邊安排任何盯梢?”
“……”肖堯瞠目結舌。
“因為他不要我了,你明白麼?”沈婕輕輕地說。
“你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肖堯有些磕磕絆絆地說。
“大號練廢了,開小號,你打遊戲的,難道沒聽過這句話嗎?”沈婕忽然笑了,笑得一臉很開心的模樣。
肖堯:“……”
“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這些年,一直沒有過小孩,”沈婕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怕後媽有了孩子就欺負我,他想把全部的愛都給我……”
“這話你都會信?他在騙你呢!”肖堯低吼了起來:“說漂亮話呢!”
“因為我讓他失望了,所以他不要我了,所以他就跟我後媽再要一個,所以這麼長時間他才找都不找我……”沈婕像祥林嫂一般說著。
“你給我醒醒!”肖堯用力搖晃著沈婕的雙肩:“你聽好了,原時間線他和你羅阿姨也是在這時間有的你弟弟,這跟你聽不聽話,有沒有讓他失望都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家家大業大,他必然是要分散風險的……”
“紅顏老了少年心,
琴弦斷了舊知音;
誰來唱歌誰來聽?
誰喊了青春——”
這個“春”字剛唱到一半,便被生硬地掐斷,然後整個酒吧裡開始響起了tv5的實況直播解說聲,電視裡麵在歡呼,電視外麵也在歡呼,酒吧裡甚至有人“嗚嗚嗚——”地吹起了小喇叭。
這架勢,就跟國足已經捧得冠軍獎杯了一樣,肖堯想。
比賽開始之前,酒吧裡的人都站起身來,跟著電視裡的男足隊員一起唱起了國歌,肖堯也隻得趕緊拉著沈婕一起站在了地麵上。
“那要不,沒心情了的話,我陪你先回去?”肖堯小聲地跟沈婕商量。
“看。”沈婕像貓一樣,抹了抹自己的小臉,言簡意賅地回答道:“看球。”
就和酒吧裡其他人一樣,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台高掛著的彩色電視機上。
好的吧,肖堯想。
“他應該也在看,他看球賽時也和這些人一樣。”冷不丁地,沈婕忽然這麼說道。
“啊,啊。”肖堯拍打著沈婕的肩膀:“爸爸也在看。”
“阿爾法哈裡一聲長笛,比賽開始了,首先是霓虹隊開球……”解說的聲音從電視裡傳了出來。
這場比賽是肖堯第一次看,可是他已經聽沈天韻描述過很多次了——這是一種熟悉而又完全陌生的看球體驗。
肖堯一邊看球——其實心思完全不在球賽上,一邊抱著沈婕的肩膀,輕輕地拍著她,好像在哄一個搖籃裡的嬰兒入睡般。
沈婕倒是看似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足球比賽上。
比賽的前20分鐘,整體來說還算平淡,但是總有一種……被摁在水裡打的感覺,看得人有些鬱悶。
酒吧裡的氣氛也在這種沉悶的節奏下,變得低沉起來。
中場在鄭智的帶領下,也沒什麼創造機會的能力,肖堯想。
少年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眼看比賽時間接近第22分鐘時,他屏住了呼吸。
“要來了。”肖堯輕聲提醒沈婕。
“嗯。”女孩的麵色也開始緊張起來了。
此時霓虹隊獲得了一個任意球。
“危險!”電視裡的解說一聲大喝,肖堯和沈婕也跟著渾身一顫。
肖堯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球就已經滾進了國足的大門。
“霓虹隊把球打到了後點,然後擺渡回來,”解說員道:“好像是由15號福西崇史頭球攻門,霓虹隊第一次攻門,在上半時比賽進行到22分半鐘左右的時候……霓虹隊率先得分了,他們的第一次攻門,果然是利用任意球得的分……”
電視裡的解說員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車軲轆話,配以的畫麵是穿著藍色球衣的鬼子隊員奔跑、歡呼、擁抱的場麵,酒吧裡卻炸開了鍋。
一陣失落和沉默刹那間籠罩了整個空間,然後隨著霓虹隊球員慶祝的畫麵,一陣憤怒的咆哮和噓聲爆發出來。
張嘉龍臉色鐵青,砸了一下桌子。
一陣巨大的憤怒衝擊著眾人,有些球迷站起身來,拍打著桌子,其他人則用力地發出噓聲和吼叫,聲音響徹整個酒吧。
剛剛那個長頭發的“正義俠士”乾脆將啤酒杯砸在地上,發出尖銳的玻璃破碎聲,熊吉則捏緊了拳頭,眼神中閃爍著怒火,仿佛他自己就在球場上一樣。
情緒的爆發令整個酒吧變得緊張不安,氣氛緊繃。
在這一片傷心憤怒和難過中,有兩個人正在暗暗地竊喜。這兩個人彼此交換著眼神,努力不讓他們的開心被彆人看出來。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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