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廷一口氣堵在胸口,雙手不由自主地攥握成拳。
雲恬的報複可真狠!
這女子,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還有雲硯之……
今晚這下半場的好戲,定也少不了他的手筆!
雲薇在河中奮力撲騰,可她越是費力,人就越往下沉。
她連求救的聲音都喊不出來,又嗆了幾口水,咳得雙眼通紅,頭腦開始發暈,很快,手腳亂蹬的氣力也變小了。
就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她下沉的身體被一股力道拽住,一道黑色身影托著她遊向花船。
很快,雲薇被船上的人合力拽出水麵。
於湛趕到的時候,雲薇身邊立著一個神容冷冽,腰掛佩劍的黑衣女子。
女子身上的黑色勁裝還滴著水,顯然是她下水將雲薇救起的。
於湛剛一接近雲薇,女子卻突然拔劍,劍鋒直指於湛,“大膽狂徒,你想對我家小姐做什麼?”
於湛一滯,猛地停下腳步,“你是承恩侯府的護衛?”
女子雙手抱劍,不答反問,“你又是誰?”
於湛隻好拿出肅王府的令牌,“我是肅王世子護衛,奉世子之命救人。”
女子臉上的敵意卻未褪去,冷哼一聲,“我承恩侯府二小姐落水,你一個外男上趕著來救人,分明就是居心叵測!”
“你!”於湛氣極,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好心被雷劈的一日。
他怒道,“我家世子就在茶樓上等著小姐,你若不信,可親自求證。”
女子臉上的嘲諷更深,“你們世子不是邀我們大小姐七夕出遊嗎?如今大半夜的又說要等我們二小姐,你們肅王府到底想乾什麼!”
她的聲音不小,惹來許多百姓圍觀。
“這肅王世子原來竟是這樣的人……”
“一夜之間,約了一個,又等著另一個!”
“他莫不是仗著世子爺的身份,想要玩弄雲家兩位小姐吧?”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解釋嗎?”
“此前可還聽說,他與慕家大小姐關係曖昧……”
一聲聲竊竊私語也悄然傳進於湛耳裡,於湛氣得全身發抖。
完了,世子的名聲……
剛一抬眼,就捕捉到對麵那女子眸底一閃而逝的惡意。
“你是故意的!”於湛怒叱一聲,下意識想要拔劍,卻發現,劍和外衣都被他留在茶樓岸沿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就見黑衣女子舉著承恩侯府的令牌,對著船夫厲喝,“立刻掉頭回碼頭,我要送我們小姐回府!”
船夫卻有些猶豫,“可大家都還沒上茶樓呢……”
黑衣女子頓時橫眉怒目,“承恩侯府二小姐在你的船上落水,侯爺還未追究你的責任呢,若是再耽擱一會兒,小姐在你船上咽了氣,你承擔得起嗎?”
聽到是承恩侯府的人,船夫已經嚇得麵色慘白。
再看看麵無血色的雲薇,不再懷疑黑衣女子的話,當即朝著船艙內喊了一聲,“快掉頭,碼頭靠岸!”
於湛無奈地朝茶樓看去,自家世子正立在茶樓沿岸,臉上的表情是看不清的陰沉,晦暗。
他眼睜睜看著花船調轉了方向。
裴遠廷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於湛心裡不禁浮現雲恬那張瑩白柔美的臉。
這雲大小姐,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有預感,這回世子和雲大小姐之間的梁子,結大了!
......
在花船即將靠岸的時候,雲薇終於被人合力救醒,將腹中的水吐了個乾淨,她腥紅著眼,看向陌生的黑衣女子。
旁邊的船客,都說這人是她的婢女,要不是她,自己早已經當了水鬼。
“你……是誰?”她分明沒見過這人。
聞言,黑衣女子冷厲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露出一抹鄙夷。
“與其有心思擔心我對你不利,不如先好好想想,回府之後,該如何保住自己和那丫鬟的性命吧。”
雲薇心尖一顫。
思緒也瞬間清醒過來。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黑衣女子,“你……你是雲恬的人?”
今夜的一切,都是雲恬故意給她看的一出戲!
她不禁記起那左數第三個被鋸斷的欄杆。
既如此,鋸斷欄杆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一臉膿瘡偏又打扮成世子模樣的男人!
難道,他們都是雲恬的人!?
她當即想到,假扮她留在房裡抄經的紅袖……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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