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盯著陸凡，默默點頭，豎起大拇指讚道：“你是我見過的年輕人裡麵，最厲害的一個，二十歲，就有這等修為和成就，而且……完全是靠自己，沒有依附於家族，而且你對自己的規劃，比本座強。”
這番話，陸凡聽得出來都是發自肺腑的。
說到這裡，血刃忍不住地露出追憶之色：
“其實我從蒼山鐵劍派出來的時候，我就是看不慣很多靠家族影響力堆砌起來的廢物，靠著近親繁殖在宗門裡巧取豪奪各種資源，才忍不住地想出來，自己闖蕩，自己爭取一切……現在看來，當時的想法，過於可笑，也太年輕了。”
“……是啊。”
陸凡點頭附和道：
“在各大勢力，無論王朝還是宗門，都免不了會出現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情況，這是一種資源！但是回過頭來想，你一個無根飄萍，才入山門，就能夠享受到蒼山鐵劍派的秘籍和洞天福地，這對於那些靠祖輩打下江山，從小生長在那裡的人來說，你們又何嘗不是一點點在擠占他們的資源。”
“說得有道理啊。”
血刃畢竟是江湖習氣很重的凶人，齜牙撓頭地冷笑自嘲起來：
“當初我就是沒你通透，看不透這一點，才選擇離開蒼山鐵劍派……如果不是離開宗門，就不用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去尋找天地靈力！”
“如果不是離開蒼山鐵劍派，我就不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尋找各種超凡資源……不用每天擔驚受怕，擔心自己成為其它超凡小隊的獵物。”
“如果不是離開蒼山鐵劍派，我也不至於淪落到，要用幾十年的時間，來完成從六級到七級的過渡，來學習外界的生存法則，來適應外麵的弱肉強食。”
血刃自嘲的語氣越發的濃烈。
“你看你。”
“二十歲。”
“你隻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就完成了我用幾十年時間才做到的一切。”
“天南王朝比蒼山鐵劍派弱了太多。”
“天南王朝的資源遠不及蒼山鐵劍派。”
“天南王朝還出了一個要弑君篡位、野心勃勃的大皇子……”
“天南王朝的鄰居黑木岩王朝，幾十年如一日的想要入侵天南。”
“你都能從這種環境中掙紮崛起，我偏偏要放棄蒼山鐵劍派的資源，跟一群家族紈絝置氣，最後選擇背叛宗門，獨自行走於黑暗，煉出一身的傷痕，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強取豪奪。”
“不擇手段。”
陸凡平靜地看著血刃，眼神裡充滿了同情。
從警多年，他的確看到和聽過太多的罪犯，因為各種原因，漸漸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社會……
就是這麼的殘酷。
到哪都是如此。
“媽的。”
“……”
血刃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地紅了眼眶，自嘲地搖頭笑了起來：
“我們之間差著五十歲，我跟你說這個乾什麼。”
“因為你說過，我們是同類人。”
陸凡提醒他。
血刃愣得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表情定格住：
“你也這麼認為？”
語氣裡，多多少少有一絲絲的意外和……期待。
陸凡笑了，然後點了點頭，很認真地望著血刃：
“你很厲害。”
“真的。”
“交手的時候，我發現了你的這一點，一度很是小心謹慎。”
“尤其是你分析我的身份來曆的時候，預判和引導出我的殺機，並且跟靈台主神結印施法、黑符一同凝結起來……我差點就栽在你的手裡，那是我遭遇的最危險的一次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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