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夢魘般的感覺，直到師父孫明才身死隕落，才終於消失。
池冥月是最了解曲帝的人，她很清楚，當年的曲帝有多向往成為孫明才這樣的人，就有多害怕孫明才。
如今孫明白死而複生，成為敵人，難保曲帝的心態會不會穩得住。
她倒不是害怕曲帝重新投向汙神一脈，他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而是擔心曲帝在麵對孫明才的時候，受到太多負麵情緒的影響，難以把持自己。
“幽冥，你放心。”
“關於師父的一切，我已經都跟主人全盤托出，就算我受到曾經師父的影響，主人和他的父親不會受到孫明才的影響。”
聽到這裡，池冥月稍稍釋然，點頭望向牆上的巨幅地圖：
“孫明才的手段的確很厲害，劍走偏鋒，常人難以捉摸，你我都遠不是他對手，這次一出手就滅了中央同盟軍盟主曹達，聽說還有兩位長老隕落……足見他寶刀未老，不知道陸凡，能不能應付得來。”
池冥月對孫明才同樣有非常強烈的忌憚之心。
孫明才對待自己人和敵人的那種不擇手段，汙神一脈方麵幾乎都不清楚，隻有曲帝等少許幾個人知道內情。
她池冥月也是因為曲帝，對孫明才有非常深的了解。
“對了。”
“你在看什麼？”
池冥月的注意力落到巨幅地圖上。
曲帝深吸一口氣，道：
“前線，不是嫵媚撐得起的，既然師父已經起死回生，接手長老團，接手前線的最高指揮權，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在想，如果我是師父，麵對這種局勢，我會怎麼做。”
“……”
池冥月抬頭挺胸，仔細看了一眼自己閉著眼睛都能繪製出來的地圖，道：“我們前線，如今都沒有進行重兵的陳列，任何地方都是破綻，想衝進來，並無任何難度，曹達身死之後，整個中央同盟軍的地盤，處在群龍無首的境況，有太多的手段可用。”
池冥月本身也是戰術方麵的高瘦，很快就有了想法：“我覺得，既然曹達已經身死隕落，這種時候應該把目標準備東海聯盟跟西海聯盟……進一步的絞殺前線領袖，讓前線徹底亂起來，有令難行，同時可以剪除我們這邊更多的二星神明戰力。”
“有道理。”
曲帝對池冥月的推斷沒有任何意見，點頭讚同著，但是很快，話鋒一轉：“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師父孫明才從來不是走尋常路的人，他從來喜歡用更鋒芒畢露的手段，強行破局，強行打碎棋盤來改變當前的局勢，或者，把一切推倒重來。”
“……”
池冥月沉默了。
她知道曲帝說的都是真的。
兩軍對壘，如同棋盤上博弈生死。
孫明才就是那種下到一半，會強行重開一盤的人。
當初，他跟方岩廝殺到最白熱化的時候，直接把自己當成誘餌，強行坑殺方岩，重創邙山南一脈，徹底改變局勢。
然後……
下棋的雙方都變了。
但孫明才的確幫汙神一脈贏得了時間和大勢。
關鍵時候，連自己的性命都敢押上，跟敵方的旗手同歸於儘。
這種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你認為，孫明才會怎麼做？”池冥月反問曲帝。
曲帝苦笑搖頭：
“當年，師父是我拚儘全力要追趕的人，但就算我已經突破到二星神明境界，也僅僅隻是乾掉了一群沒什麼名氣和天賦的神明，跟師父比起來，差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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