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安沒回頭,但容央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小子有點生氣。
可是生哪門子氣啊?
容央放下瓜子,走到屏風邊上看他換衣服。
陸霽安一把攏好衣襟,豎起的發也披散了下來,整個人透著股說不出的邪氣。
容央那一雙眼兒巴巴瞅著他。
“你很想知道?”
“我就是好奇,很少聽人說起過。”
“他叫陸衍。”
陸霽安已經站在了她麵前,“十六歲考的進士,師承曾經國子監祭酒,如今的太子太傅。”
“那好厲害啊,那夫君你呢?”
陸霽安繞過她,“我自小在軍營。”
“啊?那你跟弟弟不熟?”
“熟,也不算熟,少時還常常在一塊,去軍營後,三年才見一次,還得回京的時候。”
“那你們也不通信麼?”
“一來一回,一年也寫不了幾封,何況不了解那邊的情況,久了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容央嘖了一聲,“有手機就好了,每天都能聯係。”
“首雞又是什麼?沒聽過。”
“就是,我打個比方,倘或將來有個小方塊,你隨便點兩下,就跟能千裡之外的人聊聊天,還能把現在做什麼框出來,跟畫一樣發給對方,這個就叫手機。”
陸霽安蹙眉,“又是你夢裡夢的?你倒總是夢一些靈異怪誌的東西。”
容央跟他說不清,他們隔著另一個時空的距離,她都不分誰算誰祖宗。
她剛想說什麼,男人已經合上眼了。
容央悄咪咪爬上床,難得這貨主動肯睡在她邊上,她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她朝裡鑽,陸霽安突然道:“明日母親宴請女賓,會來不少貴客,你不要去廚房了,萬一走什麼岔道口遇上不好。”
容央納悶,“夫君是嫌我丟人麼,為什麼我不能見客。”
“我是為你好,愛聽不聽。”
容央往被褥裡一滾,還是朝他拱了過來。
“夫君我冷。”
“讓人燒炭。”
“夫君我……”
“是不是想被捆起來。”
“……”媽的。
容央一把掀開他的被子,摟著他的胳膊,“要一隻胳膊不過分吧?”
陸霽安掙了掙,發現她力氣還挺大,想她也沒胡亂往他身上爬,便作罷了。
容央後半夜稀裡糊塗睡著的。
起來的時候發現院子裡的丫鬟都沒了,就剩下個福慧陪著她。
“今天怎麼是嬤嬤你來伺候我洗漱。”
平時刷牙洗臉不都是丫鬟來?
“今日殿下宴請賓客,府上人手不夠,都調過去了。”
容央沒了什麼心情,打扮的再好看,也沒人看啊!
“少夫人上次不是說想看書?老奴可以帶你去藏書樓。”
容央一愣,“我能出院子?”
“今日來得都是女賓,藏書樓那邊一般都是兒郎去,這會不會有人過去,少夫人想去,想來殿下不會阻攔。”
容央一喜,“好啊好啊,我快悶壞了,能有書看也好。”
陸霽安那些書她都快翻爛了,她感興趣的壓根沒幾本。
容央去的時候就想著陸霽安那個人裝腔作勢的,必定喜歡才女那款。
容央特地挑揀了一襲素色衣裙,隻在外麵罩了條綠色的寬紗大袖,層層疊疊,如墜雲霧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