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擦了擦眼淚,故作鎮定的說道:“如今,福晉懷著身孕,你不好好的在福晉身邊服侍,閒逛什麼?”
錢嬤嬤是柔則身邊的奶娘,像這種老嬤嬤在府中一般都是有幾分體麵的,所以偶爾訓斥幾個大丫鬟也無關什麼。
剪秋見她態度不好,也未生氣,隻是笑了笑說道:“我不過好心提醒你老兩句,嬤嬤何必拿話懟我呢?”
若是換作平常,錢嬤嬤定要與剪秋好好爭論一番,但是現在他壓根沒這個心情,隻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待一會。
剪秋眼見錢嬤嬤要走,便起身攔住了她。
“嬤嬤也沒必要一見麵就對我們冷嘲熱諷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罷了!不過是混口飯吃,咱們又沒什麼仇怨,何必呢?”
錢嬤嬤聽後,心下一動,她又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剪秋這是在試探。
可是柔則也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若不到必要,她真的不想背叛柔則!
“我不過是隨口說兩句罷了,姑娘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隻當我這老婆子是在胡言亂語!”
剪秋見錢嬤嬤語氣軟了幾分,便笑著衝錢嬤嬤招了招手,在錢嬤嬤詫異的目光中,剪秋悄悄在她耳畔說道:“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是看守侍衛換崗的時候,您可以那時候去看看杏兒姑娘!”
錢嬤嬤大吃一驚,她一把推開了剪秋,雙眼圓睜說道:“你想乾什麼?”
剪秋笑著上前,默默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我都說了,大家不過是奴才,各為其主罷了。但我也是個人,杏兒姑娘謀害福晉,命是保不住了,嬤嬤去見她最後一麵吧!”
說完,也不顧錢嬤嬤在背後喊她,直接離開。
看著剪秋離開的背影,錢嬤嬤心中五味雜陳。
她自然是知道宜修和柔則是站在對立麵的,如果她這個時候收了宜修的恩惠,便是背叛了柔則。
可是杏兒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啊!
算了,反正福晉也沒說什麼,自己就去見自己女兒一麵,便是這件事情讓柔則知道了,看在她從小吃自己奶長大的份兒上,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錢嬤嬤找了一個小丫鬟,打聽了一下,便得知了杏兒被關的地方。
果然,如剪秋所言,時間到了,侍衛們換崗的時候,錢嬤嬤正好能進去看一眼杏兒。
雖然錢嬤嬤在來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杏兒這副慘樣,她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錢嬤嬤衝上前,一把抱住了滿臉是血的杏兒,“孩子,你受苦了呀!”
杏兒渾濁的眼神終於亮了亮,她看著錢嬤嬤勉強勾出一個笑:“娘,格格說了,要把我送給四阿哥,以後我們就是主子了!等我成主子,就把娘接過來給娘住大房子,什麼好的都給娘!”
女兒哪怕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忘惦記自己,錢嬤嬤這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刻沒停過。
她小心翼翼的掏出了手帕,擦了擦杏兒臉上的汙漬,但是不小心擦掉了傷口,讓杏兒痛苦的叫出了聲。
杏兒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突然開始大吼大叫,他一把推開了錢嬤嬤,大聲說道:“我的臉毀了,我的臉毀了!四爺不會再喜歡我了。格格,你害的我好苦啊,你為什麼要讓我去做?”
杏兒漫無目的的轉著圈圈,她跑到了窗戶前,大聲嚷道:“快放我出去,我是四阿哥的格格,我肚子裡懷了你們阿哥的孩子,我是主子,你們不能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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