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費揚古麵色一沉,帶著幾分怒色嗬斥道:“混賬,你和那個逆子到底做了什麼?邢部那個蘇侍郎為人最是公允,若沒有犯事,他定不會將人抓進大牢!”
蘇籌是宜修的表弟,說來,費揚古也曾經想要拉攏一番這個年輕人。
但是卻被蘇籌冷言拒絕,一開始費揚古還有些不高興,可他後來卻發現,不僅是自己,朝中任何人的拉攏,蘇籌都拒絕了。
現在在所有人的眼裡,蘇籌是一個非常公允公正的清官。
雖然他們這些人背地裡都會乾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年少時卻都有著宏圖大誌,因此,對蘇籌多了幾分讚賞。
那個下人委屈的說道:“老爺,少爺就是被那個姓蘇的抓走的,您怎麼還為他說話呢?您快救救少爺吧!”
這個下人口口聲聲要費揚古救人,但是費揚古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奈之下,他隻好派人出門打聽,可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
他的兒子居然是因為貪汙才進的刑部大牢,這件事情說來可小可大,按照烏拉那拉家的勢力,將他救出來,原也沒什麼。
可是費揚古卻很是生氣,因為乾這些事情的,大多數是一些紈絝子弟二世祖之類的人。
烏拉那拉那爾布是他的嫡子,自己是對他寄予厚望的,他怎麼可以和這些人同流合汙?
皇上雖然對這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若仔細些,就會發現那些乾過這種事情的人,康熙都不會在重用,這不是撿芝麻丟西瓜,為了點蠅頭小利丟掉了自己的前程嗎?
費揚古幾乎要被自己這個蠢兒子給氣暈過去,那爾布是烏拉那拉家未來的族長,這麼做豈不是在斷送烏拉那拉家?
費揚古被烏拉那拉那爾布氣的沒有用晚飯,柔姨娘本想自己一個人去給費揚古送飯,但是想了想後,還是帶上了兒子。
柔姨娘輕叩房門,聲音仿若黃鸝出穀:“老爺,您彆氣了,身子可要緊。要是您有個什麼好歹,可叫我和福安怎麼活呀?”
烏拉那拉福安也很是應景的叫起了阿瑪。
費揚古本來無比頹喪,自己辛苦培養多年的兒子成了這樣,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接受。
但是聽到了柔姨娘,還有小兒子的聲音,他燃起了一絲希望。
自己還有一個小兒子,柔兒又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性子。
現在那爾布已經廢了,福安雖然是個庶子,但卻年紀還小,若是自己仔細培養,或許將來有望撐起烏拉那拉家的門楣。
用飯時,費揚古忍不住試探道:現在,那爾布估計是廢了,我這偌大的家業誰來繼承啊?”
柔姨娘不動聲色的為費揚古夾了一筷子菜,溫聲細語的笑勸道:“老爺,快彆說氣話!恒安少年,他隻是年輕,有些不懂事罷了!為人父母的,怎麼能和孩子計較呢?”
費揚古見柔姨娘絲毫沒有要拉踩恒安的意思,反倒在為他求情,便對自己這試探的心思有些愧疚。
柔兒一直這麼善良,可是再想想恒安。
瞧瞧他那副小心眼的樣子,恨不得將柔兒和福安給生吞活剝了。
他都不敢想自己百年之後,若是那爾布執掌的烏拉那拉家,那他的柔兒和福安還有好日子過嗎?
再加上那爾布實在是個立不起來的,這些年來和他那個囂張跋扈,愚蠢無腦的母親和瘋瘋癲癲的姐姐一樣,隻會給烏拉那拉氏抹黑。
現在又自毀前程,自己對這個兒子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他是廢了,以後咱們兩個還是儘心教育五格吧!”
五格是烏拉那拉福安的正經名字,費揚古為了顯示他是個慈父,一般都叫乳名,隻有在非常正式或者是很嚴肅的時候才叫這種名字,可見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格的。
查了一下,曆史上承襲費揚古一等公爵位的,是五格。)
柔姨娘卻是十分憂愁的模樣,她還想要給烏拉那拉恒安求情,但費揚古卻嫌惡地擺了擺手。
“我會讓人給德妃娘娘遞個口信,有娘娘在其中求情,想來萬歲爺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但是以後我權當沒了這個兒子。”
柔姨娘隻得轉身,又為費揚古倒了一盞清茶,可在費揚古看不見的背後,他卻露出了一抹笑容。
自己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自己的兒子一定要承襲費揚古的爵位,做著烏拉那拉家真正的掌權人。
烏拉那拉那爾布絲毫不知道他已經被父親給放棄了,現在的他幾近崩潰。
大牢裡的環境陰暗潮濕,又臟又臭的稻草上,還有老鼠,蟑螂,各種蟲子之類的。
到處都是慘叫聲,求饒聲,甚至還有痛罵聲,這無數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仿若魔音穿耳。
官差在烏拉那拉那爾布麵前扔了一個破碗,還有兩個冷饅頭。
那爾布嫌棄的彆過頭,這種東西就是他家下三等的奴才都不吃。
官差見那爾布這個樣子,不禁罵道:“要不是大人特意交代,你以為你就能吃上饅頭?”
饅頭可是細糧,今年的情況雖然比往年好些,沒有到處鬨災,可是普通百姓之家能吃上粗糧就不錯了,細糧那都算得上珍饈美味。
當差的官兵也隻能每月領著微薄的俸祿,在他們眼裡,冷饅頭已經算是很不錯的飯食,沒想到他居然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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