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人,因為他背對著身子而說他了……
林風麵無表情側躺著,滾燙的淚水卻突地打濕了枕巾。
見大貴動作漸停,他啞著嗓子說:
“出去。”
“師兄,還有一點沒擦完……”
“我說出去!”林風又提高了音量,聲音裡帶著一點怒氣。
“……好,你先休息。”
大貴蹙緊眉頭,看著林風越發消瘦的身影,慢慢走到了門口。
關門之前,他實在忍不住了,於是又多嘴了一句:
“師兄,都好幾天了,你那胡子也該刮刮了,畢竟林媽媽來了,你不能這樣見——
彭!
一個枕頭丟到大貴臉上,然後又彈到地上。
“我走,我走!”
大貴撿起地上枕頭拍了拍,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夾著它,走出房間,合上門,卻留了一條小縫,偷偷朝裡望去……
……
屋子裡一片寧靜,林風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以往他最喜安靜,而現在,他竟覺得這片寧靜,讓他感到無法呼吸。
於是他坐起身來,又拿出了靜之的掛墜。
突然他瞳孔一縮,眼前的結發繩結可能是因為他剛剛的大動作,已然斷裂。
林風連忙來到桌前打開抽屜,急急拿了剃須刀,割下自己的一撮頭發。
剛想重新給它編上,卻突然發現手中頭發已然半白。
不行!
她會嫌棄的。
她上次就嫌棄了。
林風將頭發在桌上撚開,屏住呼吸細細地挑著,等到挑出一小撮純黑的,他這才鬆了口氣細細的編著……
也許是少了那抹長發,也或許是他微微顫抖的手,這一次,林風怎麼編都沒辦法編回去了。
靜之,你說,我編得比你好。
可是,沒有了你,我怎麼也編不好了……
他放下吊墜,雙手插入自己發間,死死揪著自己的頭發,隻覺得內心空空的,仿佛缺了一大塊,怎麼都不會好了。
林風越想越生自己的氣,於是一把掃開桌上的吊墜。
沒有了她,這東西還有什麼用!
……
林風直直地看著腳下的吊墜,腦海裡又想起她收到它時,那欣喜的笑容和珍惜的樣子。
他又俯下身來,將之撿起,他莫名說了一句: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