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看了,天色晚了,你進包裡,我帶你去個地方。”
林風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就是不敢去瞧靜之的眼睛。
“去哪裡?”靜之躡手躡腳地靠近那團卷紙,小鼻子輕輕動了動。
咦,沒味道。
確定叔半途而廢了。
“嘖,快進去老實呆著。”
林風見她居然還去聞,頓時羞惱起來,一把抓住她的後頸,把她塞進背包裡,還用力壓了壓她好奇得直往外探的小腦袋:
“怎麼變成貓,就對什麼都這麼感興趣了?”
她縮了縮脖子,又抖了抖被壓成飛機耳的耳朵,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仰起毛茸茸的小臉和他對視:
“就聞聞嘛,聞聞也不行嗎?”
邊說著,她還調皮地吐了吐那直發苦的舌頭。
林風這家夥,她剛一回來,就二話不說地抓著她,把藥一股腦兒地灌了進去。
她嚴重懷疑,他這是在公報私仇呢!
於是她又奶凶奶凶瞪了林風一眼。
林風則心虛摸了摸鼻子,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剝開後遞到她嘴筒子邊。
哦,糖大嘴小。
“你小心點,彆噎住。”他皺著眉,有些猶豫要不要給她吃。
靜之一見糖,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她貓舌一卷,急切地將糖果吃入口中,含糊不清對林風說:
“晃心晃心!”
可能是苦得厲害,她把嘴裡的糖吃得嘬嘬響,林風輕笑一聲,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剛蹲下把背包背起——
“嘬嘬嘬,咳咳咳—嘎!”
她終是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或許是她吃得太急,又或許是林風背上背包的晃動,那顆糖在她用力一吸之下,“嗖”地一下就滑進了她那細細的嗓子眼兒,然後卡住——
林風聽到聲音不太對,趕忙放下包,手忙腳亂地掀開布蓋,就瞧見靜之前爪不停地撲騰,嘴巴張得老大,卻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他瞳孔一縮,立刻將之提出,又迅速對她做了個海姆立克急救——
“啵!”
一顆糖果從她嘴裡蹦了出來,不偏不倚地粘在了林風摟住她腰肢的手背上。
“哎,你嚇死我了,變成貓後,竟是連糖都不會吃了?”
靜之咂吧了兩下嘴,低頭瞅了瞅他手背上那還沾著口水的糖果,她嘴邊的絨毛慢慢地變得濕漉漉的。
一時之間,她竟覺得他手背上那幾條青色的經絡好似比那奶香味的糖果更加可口。
“吸溜,想啃……”她說。
“不行!”林風以為她說的是糖果,所以他急急揭下黏住了的糖果,本想丟掉。
然而,當指腹一觸到糖麵上的濕潤時,不知為何,他耳根子又紅了。
他偷瞄了靜之一眼,發現她正怔愣著,於是他鬼使神差地,快速從口袋裡拿出糖紙將還帶著一絲晶瑩的糖果裹起,又裝回自己口袋。
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消失在眼前,靜之回過神來,疑惑抬頭看他:
“你乾嘛?”
林風一把掀下背包上的蓋子擋住她視線,含糊其辭:
“……不,不能亂丟垃圾。”
邊說著,又把她從側邊伸出的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往裡又摁了摁。
“扁啦扁啦!腦袋被你摁扁啦!”
身後傳來她聲音發悶的埋怨。
林風默默地背上沉甸甸的行囊,並未回複她,而是沿著那條清澈見底、潺潺流淌的小溪流,快速向山上走去。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一道光線打在他微紅的耳廓上,竟顯得有些透明。
走著走著,在輕微的晃動下,靜之終是抵擋不住周公的拉扯,緩緩合上那對困倦至極的眼皮,喉嚨裡還不時傳出陣陣滿足的呼嚕聲。
林風耳朵動了動,無奈抿嘴一笑。
他腳步緩了下來,行走之間,擺動的手突然覺得有些不適,他抬起手掌觀察,那撚過糖果的兩根手指黏黏膩膩的。
他腳步一拐,來到溪邊蹲下,將手伸進冰涼的溪水裡頭那一刻,林風突然又想起了那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