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能有什麼意思,隻是察覺秦姝跟大舅哥關係很親近。
他有點吃味了。
秦姝通話時的軟綿聲調,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在撒嬌。
謝瀾之拿過秦姝手上的帕子,為她溫柔地擦拭眼角的淚痕。
他輕言慢語地說:“就是突然想起來,隨口問問。”
秦姝下巴微揚,紅唇吐露出輕哼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玉山村沒有那種陳規陋習,像是近親結為伴侶的事很少,更何況是同母異父,這種有半血緣的關係。”
謝瀾之緊繃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舒緩不少。
秦姝看在眼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滿眼鄙夷地看著謝瀾之,剛準備要吐槽他思想齷蹉。
倏然,秦姝眼珠子一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拉著人離開通訊室。
謝瀾之被拉著走出數米遠。
秦姝滿臉八卦,雙眼放光地盯著他。
“你是不是經常見識這種炸裂的事件?”
在這個思想封建,教化未及的環境,很多人都有親上加親的說法。
秦姝覺得謝瀾之懷疑她時,除了有點生氣之外,情緒還算穩定。
直覺告訴她,男人這裡應該還有更炸裂的故事。
謝瀾之挑了下眉,“想知道?”言語中帶著幾分誘惑。
秦姝忙不迭地點頭:“想!”
簡直太想了好吧!
這個沒有網絡的時代,對她來說還是太枯燥了。
謝瀾之指腹輕輕摩挲著,秦姝皮膚光滑細膩的手背,眸底染著幾分寵溺笑意。
“在一些偏遠的區域,有近親結為伴侶的陋習,這樣既省了彩禮又省了嫁妝……”
兩人披著夕陽暖色殘暉,散步般地往家屬院走去。
一路上,總是能聽到秦姝或高或低的驚呼聲。
“還能這樣?”
“不是,他們有病吧!”
“太可怕了!那個小芬好可憐,後來呢?”
秦姝聽謝瀾之講了一路,下巴都快驚掉了,三觀也被徹底顛覆。
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
唯一讓秦姝同情的是,故事中的女主人公。
小芬嫁給大她十歲的表哥,頭胎生下來的女兒是個啞巴。
剛生完孩子的小芬,沒過幾個月又懷孕了,第二個孩子在腹中停止發育。
隔年,小芬生下第三個孩子,是先天畸形的女兒,生下來的當天被淹死在河裡。
沉浸在悲傷中的小芬,很快又被搞大了肚子,懷了第四個孩子。
是個男孩。
可惜生下來,就停止了呼吸。
從此小芬被村民罵是禍害,掃把星,是不祥的人。
知識麵淺薄的村民不知道,什麼是多基因遺傳病。
他們也不知道親近結合,即便生出健康的孩子,也會有隔代遺傳。
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小芬生下啞巴女兒,又死了三個孩子。
她跟啞巴女兒,被姨母婆家一腳踢開。
沒過多久,小芬的表哥又娶了新的老婆。
謝瀾之打開家門的鎖,聲音不喜不悲地說:“後來她們母女倆跳了河。”
很多地方對待女性,已經不能說是不平等了。
他們在本質上,隻把女人當做是傳宗接代的工具。
小芬是被固步自封的吃人陋習,給活活給逼死的。
聽到小芬帶著孩子死了。
秦姝立刻紅了眼,是被氣的!
“沒人告訴他們,近親不可以繁衍下一代嗎?”
謝瀾之看著雙眼通紅的秦姝,嗓音低沉道:“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們聽,沒有人當回事。”
那些人為了圖省事,認為知根知底,依舊我行我素。
秦姝緊緊蹙著眉,抱打不平地問:“小芬跟孩子白死了?”
謝瀾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口吻嘲弄道:“她表哥死了,死在我手上。”
“?”秦姝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她聲音發緊地問:“你、你殺了他?”
以謝瀾之的身份,即便替小芬抱打不平,也不該如此衝動行事。
這是自毀前程,是要受處分的!
謝瀾之一眼就看出秦姝在想什麼,風輕雲淡地解釋:“雲圳被評為特區後,上麵有意要整改一番。小芬表哥是斧頭隊的成員,涉嫌打架鬥毆、欺壓百姓,有兩個公安因此犧牲,斧頭隊成員在被抓捕中激烈反抗,有幾個當場被擊斃,其中就包括小芬的表哥。”
斧頭隊?
秦姝知道啊!
前世臭名遠昭的惡勢力。
他們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婦女,強迫女性,還做出很多喪心病狂的事。
算算時間,斧頭隊被剿的時間。
好像是去年年底開始,今年年初結束的。
秦姝盯著神色從容淡定的謝瀾之,意識到了什麼。
她深呼一口氣,問:“所以,你就是上麵派來處理這事的人?”
謝瀾之淡定地點頭,眼神很深地注視著秦姝,挑著眉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