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點,陸海茶莊。
周文軍穿著一身整齊的中山裝,坐在伍葉與張光輝的對麵,表情嚴肅。
而上一次坐在周文軍對麵的田宇,這會兒雙手置於身前,老老實實地站在伍葉身後。
“伍總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周文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用這種手段逼我就範,可對不起你的威名啊!”
要是換作以往,有陌生人在場,周文軍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跟伍葉說話。
但一想到自己因為伍氏的行為,前途儘毀,周文軍便徹底失去了理智。
麵對陰陽怪氣的周文軍,伍葉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領導,您可千萬彆說什麼威名不威名!”
伍葉語氣平淡地說道“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而我也隻是實在沒辦法。”
“沒辦法就拿我兒子說事兒?”周文軍身子向前一傾,氣場全開。
“嗬嗬!”
見周文軍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伍葉的嘴角不由得又上揚了些許。
他饒有興趣地看向周文軍,反問道“是我們逼你兒子賭的嗎?”
“……”周文軍頓時一怔。
伍葉接著又問道“欠條也好,協議也罷,是我們逼你兒子簽的嗎?”
周文軍咬牙回道“你們確實沒逼他,但是騙了他……”
“騙?”
伍葉瞬間抬高了聲調,用食指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喝問道“他難道不是成年人,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嗎?”
“……”周文軍的氣勢,完全被伍葉蓋過,整個人啞口無言。
“非親非故,他就敢給彆人簽二十萬的欠條!”
伍葉話語鏗鏘地質問道“這次就算他不入我們的局,難道就不會入彆人的局嗎?”
“……可你們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周文軍臉色發青,磨著牙根回了一句。
“絕路?誰告訴你是絕路?”
伍葉聳了聳肩道“相反,我拉你入局,是想送你一段錦繡前程啊!”
“還錦繡前程呢?”
周文軍難掩其激動的神色,語速極快地喝問道“你想過要是出事,我該…”
他曆經宦海浮沉數十年,也明白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
自己隻要給伍氏,了其他公司的報價。
那東窗事發,就是早晚的事情。
作為歐陽忠的心腹,周文軍很清楚領導的作風習慣。
隻要對方得知了自己擅自行動,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為了貪圖一點蠅頭小利。
最後卻讓自己無路可走,周文軍就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
“不不不!”
伍葉果斷擺手打斷道“你是一枚很關鍵的棋子,但不是執棋人。”
“這件事兒的決定因素,並不在你身上。”
周文軍聞言,瞳孔緊縮道“你的意思是說…”
“先給你介紹一下吧!”
伍葉側身朝著張光輝擺了擺手道“我這個朋友叫張光輝,來自漣水。”
“張光輝?!”
周文軍臉色一變道“漣水最大的煤老板!”
張光輝主動朝周文軍伸出強有力的大手,笑嗬嗬說道“領導,你好!”
“……你好!”周文軍有些木然地伸出了右手。
隨著兩隻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