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仿佛有大片肥沃藥田在向沈梨招手。
飯桌上的氣氛僵硬了下來,薑書蘭輕咳了一聲,“其實梨梨學習很不錯,在學校裡老師們也都很喜歡她。”
沈永德氣急敗壞地把筷子扔在了地上,“慈母多敗兒,她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樣子,都是你慣出來的!”
“依我看,她就是當初誇下海口說能考清北,臨到場露怯,才故意生病錯過了高考。”
“小小年紀不學好,偏要學人家壓力大不去考試!”
沈安柔紅了眼眶,抽泣兩聲,“爸,您不要再指責姐姐了,她一定比任何人都難受,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在姐姐麵前告訴您我拿了獎狀……”
薑書蘭臉色蒼白,沈安柔慣用的手段就是賣慘。
看到寶貝女兒掉淚,沈永德心窩子裡仿佛有刀子在紮。
他重新拿起筷子,看向沈梨的目光毫不掩飾厭惡,“當初你在鄉下的時候,確實沒人管教,不然你要是有柔柔一半懂事,我也不會給你費這麼大的心!”
他說著,沈梨暗中捏了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地掉了兩滴眼淚。
她忽然開始演了起來,直接打斷他的廢話:
“爸爸,我知道您一直對我寄予重望,確實是我不爭氣,不偏不倚的非要在高考前發燒,我也懷疑當天晚上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嗚嗚……”
她話裡彆有深意,目光投向沈安柔。
沈安柔後背僵硬,拿筷子的手都有些不聽使喚。
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尤其是碰上沈梨的眼神,她整個人都頭皮發麻。
好像她做的那點子事兒,沈梨都心知肚明。
沈安柔喉嚨發緊,不敢再說話,一個勁兒地低頭扒拉著自己碗裡的飯。
沈永德看到沈梨哭,心煩不已,他凝眉,“你都是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掉眼淚,我還沒死呢,你這是急著給誰哭喪?!”
薑書蘭一臉不悅,明明沈梨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可是沈永德的心永遠偏向沈安柔。
她都要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放著血濃於水的親女兒不寵,搞得跟階級敵人似的!
沈安柔暗自開心,就憑沈梨這蠢貨,還想要東施效顰?
她剛想要開口說話,沈梨卻慢條斯理地放下了筷子。
“爸爸,我有的時候真的很好奇,我和妹妹到底誰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雖然我從小不在您和媽的跟前長大,可大家都說血濃於水,隻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和妹妹才是真的血濃於水。”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不要緊,聽著仿佛沒什麼。
但是這看似無心的一句抱怨,卻讓沈永德和沈安柔父女兩個人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沈永德甚至忘了生氣,手心都出汗了。
還是薑書蘭心疼地安慰沈梨,“梨梨,當然你才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你妹妹從小沒有親生父母陪在身邊,以後爸媽努力平衡,乖。”
沈安柔和沈永德互相看了一眼,二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他們的互動全部都落在沈梨的眼睛裡,她桌下緊緊地握住薑書蘭的手。
她媽媽這麼好的賢良妻子,沈永德得而不珍惜就該死!
吃過晚飯,沈梨幫薑書蘭收拾碗筷。
就聽她媽打開水龍頭接了半盆水,語重心長道:“梨梨,你不該這麼頂撞你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