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大院。
繞過胡同,往南走五百米就是大院的門口。
外麵的哨亭站著警衛員,看到有人過來,遠遠端正了姿態,待他們走近,才右手行了軍禮。
“這位是老首長的客人。”
警衛員簡單交接後,門口衛兵放行。
沈梨環視四周,東麵正在建新的樓層,正麵軍區大門的是籃球場,籃球場附近有兩個乒乓球桌。
順著一排楊樹往前走,幾分鐘就能看見居民樓,水泥磨麵的樓層每棟都安裝著搪瓷路燈,興許是軍區的緣故,裡麵的樹都是筆直的。
沈梨上學的時候來過兩次,印象不是很深,不過到底還是有些變化。
“現在都已經到了大院兒裡頭了,裡麵我都認識,你不用跟著了。”
戰逸軒絞儘腦汁要和沈梨單獨相處。
他頓住腳步發現並沒人發覺他沒跟上來,氣得三步並成兩步,擋在了警衛員身邊。
警衛員看向戰老先生的住所,“老首長有交代,讓我……”
戰逸軒搶話:“太爺爺是擔心梨梨找不到路,現在我們都已經在大院裡了,我還能帶著她跑不成?”
“你去忙你的,有事兒我擔著。”
警衛員執拗不過,“沈梨同誌,如果有什麼您再喊我。”
沈梨點點頭,微微勾了勾唇角,她額頭上滲出了些汗珠,“謝謝。”
警衛員離開,戰逸軒躍躍欲試,大展拳腳。
“我前幾天回來的時候這裡的楊樹還沒有這麼多葉子,梨梨你小心,前麵在維修管道,維修工挖了不少坑。”
他像是影子一樣跟在沈梨身邊,時不時介紹幾句。
沈梨終於忍無可忍,“戰逸軒,我對這裡不熟悉,可你也不見得比我多來幾回,水管維修早在三天前就已經完工了,你不用跟在我身邊沒話找話,戰爺爺的住所,我認識。”
維修工每次早上來的時候都會路過她家門口,三天前她同維修工閒聊,恰好對方提了一嘴維修完工。
戰逸軒臉色一變,麵子有些掛不住。
他是一周前打探到的消息,平日那老爺子不說見他,他也不會主動過來找晦氣。
今天本來想給沈梨表現一番,卻弄巧成拙,到底不是大院兒的人。
沈梨繼續往前,戰家門口,戰老爺子伸長了脖子。
他時不時四周張望,翹首以盼。
遠處終於看到了一抹嬌小的身影,戰老爺子踮起腳,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榕樹下,樹影斑駁,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散在沈梨身上,她逆光而來。
戰老先生健步如飛,一身灰色的中山裝,越發顯精神,絲毫看不出來是被頭疼折磨了許久的。
“還得是老頭兒我厲害呀,這麼好的孫……”
媳婦還沒說出口,戰老爺子便眯了眯眼,看到了沈梨身後像塊狗皮膏藥的“黑點兒”。
“老王,老王!”
老王是戰老的司機,年輕的時候就跟著他南征北戰,年老之後也被安排在了大院裡,安享晚年。
老王應聲:“老首長,怎麼了?”
戰老舉起一隻胳膊,“那個恬不知恥的‘黑點兒’是誰?!”
旦敢跟他孫媳婦共處一處!
老王慌忙帶上口袋裡的老花鏡,兩手一拍。
“哎呀!”
戰老看他一眼,“是誰?”
“是逸軒少爺。”
戰老:“……”
又是這小子,晦氣!
沈梨看到戰老爺子,加快了腳步,落落大方地過來,“戰爺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