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的街坊鄰居對這一家人之間的鬨劇甚是感興趣。
整條胡同裡空無一聲。
所有人都在等著薑書蘭的反應,緊張得大氣也不肯出。
生怕錯過了一場好戲,也怕將戰火引燃到自己身上。
感受到眾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後,沈安柔趕緊又挺了挺腰。
她重新掛上虛偽的笑,往前走一步,抬起頭,用天真無辜的語氣說道。
“姐姐沒參加過高考,怕是找不到好工作。我現在能賺錢養家了,以後肯定能養著姐姐。”
不要臉的,居然還敢提這件事!
薑書蘭垂在身側的拳頭攥起。
但在這時,另一隻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按住了她的手腕。
沈梨展開了薑書蘭的手掌,扣住了她的手心,食指在上麵輕輕點了點。
一個小小的動作,讓薑書蘭重新恢複了理智。
沈安柔故意點火,目的就是為了看到沈梨在眾人的麵前失態。
她篤定沈梨不會看報紙,所以更加肆無忌憚地激怒。
“姐姐。”沈安柔伸手拉住沈梨,做出姐妹情深的樣子,“你就不要再生我和爸爸的氣了。”
“拿開你的臟手。”沈梨冰冷的視線落在對方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指尖。
她驟然出聲,麵若寒冰。
沈安柔的指尖瑟縮了一下,像是觸電一樣,把手撤開。
心中忽然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沈梨對上了她的視線,露出個胸有成竹的笑容。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嘴遞到了她的耳邊。
“用著我的廢稿,是不是很爽?”
“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紙能包得住火?”
“現在有這麼多人看著,要是我當眾把真相說出來,你說怎麼樣?”
話音落地,沈安柔滿心死寂。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梨,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沈梨微笑,“這得感謝你的好爸爸,要不是他把報紙送到我麵前,我還真不會找那些有你署名的垃圾來看。”
沈安柔體會到了從天上落到地下的懸殊。
巨大的差距讓她手腳冰涼。
周圍那些看熱鬨的視線更是讓她如墜寒窖。
“你、你想害我……”
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沈梨“嘖”了一聲,“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害你。”
她笑容輕盈,俏皮地眨眼,“我隻不過是在說出真相。”
沈安柔的憤怒值霎時間衝上了80%。
聽到小愛傳來的播報聲,沈梨的笑容頓時更加真心實意了起來。
最殘忍宰殺獵物的方式,並不是讓對方即刻致命。
而是在她恐懼的瞳孔中磨刀,讓對方在麵臨恐懼的磋磨中心驚膽跳。
沈梨的眼神朝一邊轉去,張開了嘴。
一雙手直接捂了上來。
沈安柔拉著她走到了一邊,遮住了從四麵八方投來的好奇探究的眼神。
“姐姐,我們畢竟是親人,你真的要置我於不顧之地嗎?”
沈梨笑了:“偷東西的又不是我,你憑什麼來要求我?”
淚水在瞬間填充滿沈安柔的眼眶,她最會利用自己嬌滴滴的模樣來扮可憐,獲取彆人的同情。
上輩子,沈梨就是被這副軟弱可期的外表給蒙住了眼睛。
她戲謔地看著沈安柔在自己麵前賣乖,體會到了在馬戲團看猴耍戲的快樂。
“姐姐,你看這麼多人都在,你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咱們家的笑話嗎?”
“大家隻不過是鄰居而已,又不是什麼特彆親近的關係,正好咱們把這件事情擺出來,讓大家評一評理。”沈梨先是沉默,最後在對方僥幸的視線中落下重重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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