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淮聞聲回過頭來,蹙眉:“閉嘴。”
陸池攤了攤手,看清他眉宇間的焦急,這才回過神:“景淮,你怎麼樣了啊?”
戰景淮沒空和他廢話,直截了當:“醫生出急診去了,既然來了,幫我包紮。”
陸池連忙上前,走近了才看清那傷口究竟有多深,拈著紗布的手都抖了一下。
“我去,這麼深的傷口,你剛才包紮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你感覺不到疼嗎?”
戰景淮皺眉:“少廢話。”
陸池大概猜出他是在擔心戰彥卿,不再多言,迅速用在部隊裡學的簡單包紮手法,替他處理完畢。
剛將紗布打完結,戰景淮便麵不改色地立刻站起身。
男人扯過外套往身上一披,抬腳就往住院樓層去。
樓上,顧言秋正在病房裡陪護。
走廊上除了戰景淮和戰彥卿的幾個下屬,就隻有戰老爺子正獨自坐在那兒連連歎氣。
戰景淮走過去,與爺爺對視一眼。
不用問,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父親的情況並不樂觀。
一時間,爺孫倆的臉色齊齊沉重幾分。
戰老爺子垂下頭,無奈又焦急地捏捏眉心,又搓搓額頭,止不住地歎氣。
“醫院沒有辦法了嗎?”
戰景淮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
聲音回蕩在走廊裡,換來的是一聲更沉重的歎息。
“這已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醫院了,他們都沒辦法的話,可能真就……”
在戰景淮一顆心沉入冰窖的前一刻,戰老爺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起頭。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有一個人或許可以,隻是……”
戰老爺子話說一半,想到那人的難尋,神情比方才更加為難,歎了口氣。
他不願孫子希望又失望,便沒直接提,隻帶著幾絲希冀,望向孫子,旁敲側擊地問。
“聽說最近營裡狀況不斷,老曹那頭強驢也把自己累得舊疾複發了?”
戰景淮點頭:“是。”
說到自己這位老戰友,戰老爺子便滿是無奈:“他從入伍那一年就這樣,又倔又頑固,還是個武器癡,一直執著守在研發前線,自己下半身都癱瘓了也死強著堅持,就是不退休。”
“聽說部隊裡派你找李老先生的下落,應該就是要為老曹治病吧?”
戰景淮一愣,明白了什麼,眸色沉了沉,應聲:“是,但目前,還沒有李老爺子及後人的下落。”
他們都清楚,當初那些人對李尋先的打擊有多大。
李尋先即便有徒弟後人,隻怕也會拚了命地隱藏身份,不敢暴露一絲一毫。
想找到這些人已經不易,想請他們出山相幫,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戰老爺子無奈搖頭歎氣:“我早該料到的,想找他的後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戰景淮垂眸,眼底似乎有光堅定地閃爍了一下。
他繼而抬腕看了一眼時間:“爺爺,時候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戰老爺子有些不放心地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要留下來,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便又作罷了。
“也是,我老頭子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在這裡熬下去萬一有點什麼差錯,也是給你們添麻煩。”
說完,戰老爺子撐著膝蓋站起來。
“那好,你們兩個也要注意休息,有事聯係我。”
戰景淮暗暗鬆了口氣,冷靜地點點頭,攙住老爺子的胳膊:“我送您上車。”
戰老爺子回到家時,夜色格外深沉。
軍區大院裡格外安靜,從大門口一路走回去,耳邊儘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倒是讓人心緒平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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