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永德還想再罵,想了半天卻想不出詞兒。
一抬頭,周圍人竊竊笑個不停。
沈永德咬牙切齒地收回手,隻留下一句毫無氣勢的“你給我等著瞧”便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沈家。
破舊的茶幾壞了一條腿,底下用廢舊的作業紙墊著,上麵堆滿了褐色的藥丸。
沈安柔放學回來,撞見的就是這一幕。
她擰起眉頭,不解地拈起一粒,放在鼻端輕嗅。
是一股獨屬於中草藥的清香味。
“回來了?”
正當沈安柔納悶的時候,沈永德踢踏著鞋,得意洋洋地從臥室出來,笑得“滿麵春風”。
他神秘兮兮地招手,當著沈安柔的麵,把瓷瓶子裡麵包著的藥扔進了垃圾桶,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這些都是我從薑書蘭那裡拿來的,這瓷瓶子賣給收廢品的,能買好幾個大肉包子吧!”
這沒見識沒腦子的人真的是她爹嗎?
沈安柔氣得想要撞牆。
她雖然對中藥半分不通,可用腳指頭想想,這些黑漆漆藥丸的價值也要比那些破瓶子重要。
沈永德呲牙樂著,見沈安柔沒動靜,生出了些許的不滿。
他按了一下空癟的肚子:“回來什麼活都不乾,彆指望我伺候你啊!”
沈安柔半遮半掩說道:“沒呢沒呢,爸,我就是在想這或許是好東西呢?”
“不可能。”沈永德對此嗤之以鼻,“她們孤兒寡母,能有什麼寶貝?”
沈安柔低著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她又看了那藥丸一眼,這才直起身子,眉目低垂乖巧。
“我進屋去做作業了,興許還能再寫幾篇文章賺稿費,爸爸,你彆忘了做飯。”
沈永德肚子餓得咕咕叫,他指望不上沈安柔,隻好不情願地挪到廚房門口。
“家裡的活都讓我乾了,可彆到最後,一分錢的稿費也不見回頭……”
沈安柔選擇性忽略了沈永德的罵罵咧咧聲,趁著他轉身,立刻把包著藥丸的紙給撿起來,飛一樣地衝到房間。
擰開桌前的小台燈,她就迫不及待地看上麵寫著的小字。
“這一共有兩種藥丸,能夠在緊急情況下……”
逐字讀下去,沈安柔更是激動得手抖。
她趕緊把藥丸放在小鐵盒裡,一一分類。
她從作業本上撕下幾張紙,把不同種類的藥丸分彆密封包好,用鉛筆在上麵寫下對應的功效。
“這肯定是戰家那個老爺子給薑書蘭母女的,不然她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東西?”
這年頭,藥物可是些金貴東西。
尤其像這種帶有保健效果的藥品,更是隻有那些非富即貴的人才有資格享用。
想到這裡,沈安柔就感到一陣嫉妒。
手上的鉛筆尖用力戳在紙頁上,劃出一道撕裂的痕跡。
她自言自語,“憑什麼所有人都護著沈梨那個小賤人!”
眼底逐漸蔓延出一片憤怒的火,沈安柔抓起不知放了多久的搪瓷杯,把裡麵的涼開水一飲而儘。
視線再次落回到包著藥丸的小紙包上。
沈安柔當然不會把這東西的名貴之處告訴沈永德。
這個廢物隻會把東西拿去換錢,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是在暴殄天珍。
還是告訴她媽媽潘潔最為妥當。
心下有了主意,沈安柔一刻也坐不住,披了件外套就朝外走去。
途經廚房門口,沈永德聽見了聲響,探出頭來,“你上哪去?”
沈安柔停下腳步,“我去找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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