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聽著青的話，心裡這會冷靜了下來。那樣的日子也有可能就是的。但是，自己絕對不希望小鈴鐺跟著自己吃苦受罪，自己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自己心裡明白，絕不希望小鈴鐺也跟著自己一塊兒受那份罪。爹死那會兒自己還小不懂事，吃著百家飯，靠著叔叔伯伯救濟才勉強長大的，什麼都是叔叔伯伯教自己的，娘高興的時候就摸摸自己的腦袋，不高興的時候就把自己打的滿天飛，所以自己和娘也不親。自己要是帶著孩子回去和娘住一塊，那是萬萬不能的！娘也不會幫自己看孩子。自己的孩子出生到現在，娘來看都沒來看一次，還在生齊大雲的氣，還在咒罵著齊大雲。自己要是回去和青住一塊兒，娘肯定是不依不饒的，後來自己才知道，青那會兒和自己在一塊兒的時候受了娘多少的辱罵？！娘真有可能會謀害青或者砍了青什麼的，或者真會把青的房子給掀了，這些事娘是有可能做的出來的，彆人不太了解自己的娘，自己可是非常的清楚，回去的路正如青所預料的，恐怕也是沒有路。
青看著拴柱緩和了一點，知道聽進去自己的話了，“那我們再回過頭來說說，你和齊大雲要是離婚的話，孩子跟著齊大雲你一個人出來，你覺得齊大雲會好過嗎？”拴柱看了看青，心想明白大約不會好過，齊大雲稀罕自己稀罕的要命。青也知道拴柱明白自己這句話了，“不好過！齊大雲把你看的那麼緊看死死的，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稀罕你呀？她不想失去你呀？你要是和她離婚那她還怎麼活呢？你也站在她的角度為她想一想。她選你的時候就圖你年輕力壯人長得漂亮，即使你倆差了那麼大的歲數，她也執意願意嫁你，當然希望你倆和和睦睦長長久久，你這半路撂挑子，她顏麵何在？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如何麵對周圍這麼多閒言碎語？人家那時候嘴下可就不客氣了，會說她這個人就是貪戀你的美貌，貪念你年輕力壯，什麼話都能說出口的，你讓她還怎麼活？我是過來人，我當然知道。我那時候和你在一塊兒的時候，多少閒言碎語？我這個人啊心態比較寬，我頂了過來。齊大雲會不會頂過來？就你知道的下王莊那一家女人，不知道是哪個家夥把她給強奸了，她公公又沒抓住那個人，結果她公公家裡麵的人，村裡麵的人風言風語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她扛不住了自殺了，結果呢？小半年她的男人就重新娶了一房女人，這家具還是你送去的呢，她生的孩子那後娶的女人可是連問都不願意問。你到現在沒回去過，你可能不知道，那小孩被那後娘打的，身上都沒有幾塊好肉，他爺爺奶奶有的時候看著也是可憐，也是可恨，又沒有辦法，隻能孩子受罪了。這是小的，我們再說一個大的，我們村那個陳寡婦不知道什麼原因跑哪去了？”拴柱聽到陳寡婦聽到這話，知道陳寡婦根本就不是跑哪去了，也知道陳寡婦在哪裡，隻是不做聲聽得青繼續說，“留下兩個孩子，大丫頭十幾歲就嫁了一個男人，吃喝嫖賭樣樣都來，這姑娘這幾年過的什麼日子？小的兒子小小年紀就不上學了，跟著叔叔一塊兒出去打工了。你要是帶著小鈴鐺沒有齊大雲的話，日子過的隻怕也淒慘不會比他們還好。你願意過那樣的日子嗎？我想你肯定不願意。你自己吃苦受累你都願意，小鈴鐺你絕對不忍心。”一句話戳中了拴柱的內心，拴柱現在又放不下自己的小鈴鐺，那個小小孩從他出生到這麼大，即使和齊大雲鬨生氣鬨得那麼厲害，也舍不得遷怒兒子一頓，那是自己的種啊！自己的延續啊！自己的希望啊！青說的翠萍那男人那家狀況自己知道那麼一了點是非常不好，拴柱也絕不願意自己和自己的兒子又走那樣的一條老路，一條死路。青看著拴柱這會情緒平複了一點，淚眼蒙蒙的知道拴柱真聽進去自己的話了，拍拍拴柱下了地下忙著去搓了條毛巾來給拴柱擦把臉。“再說一個人就是你自己，你小的時候你爹就去世了，你娘一個人在山裡扒扒能扒出什麼東西來？你姐弟幾個人都吃不飽穿不暖，你自己都說你自己過的就像一個流浪的小狗一樣。”拴柱拿著毛巾擦著臉不住的點頭是這麼回事，那日子過的叫一個慘呐，餓的前胸貼後背，有時候都餓昏過去了沒有人問一句，也是自己老臉皮厚，餓的實在沒招經常跑到人家去蹭飯吃才勉強長大。“你自己從這苦日子裡麵過來，你應該比彆人更明白其中的艱難，一個家裡麵父母是多麼的重要？！再說一個，我們家，我和風兒他爹過了十幾年，過的是窮困潦倒家徒四壁，上無片瓦遮頂衣不蔽體，自從有了你之後，我們倆日子雖然過得很清貧，伹我倆同心協力，房子也有了，你又能乾手又巧頭腦又靈活，家裡慢慢的家具也添齊了。風兒都說，自從你到了我們家之後，一年吃的肉比這十幾年吃的都多。你說說看，這父母對孩子來說多重要？！你忍心讓小鈴鐺過你那樣的日子？”拴柱忍住不做聲默默的擦著眼淚，拴柱是絕對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過自己那樣的日子，自己以前就是出苦力的，想討陳寡婦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女人做老婆都不成，她都看不起自己不要跟自己。如今的世道和以前的世道又不一樣了，如果讓小鈴鐺和自己走那樣的日子，那以後小鈴鐺說不定都討不到老婆。村子裡太窮的人家很多，自己的族裡麵有叔叔輩的爺爺輩的光棍的也很多，光棍也真是淒涼，自己薅草自己做飯自己一個人吃，自己族裡麵也有的光棍爺爺輩的叔叔輩的，草草聊聊的窩窩囊囊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最後都是族裡麵人要是長時間沒見到他想起來問一句才發現早就死掉了，有的人都成了白骨，大家念著同族一場草草葬了。青的話非常的對的！自己和青在一塊，雖然日子非常的清貧，自己能乾青也吃得下辛苦兩個人勤勞肯乾，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真是如風兒所說，自己和青過了一年的日子，吃的肉都比前十幾年吃的肉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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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輕輕的拍著拴柱，看著拴柱默默不語在那裡思考，知道拴柱聽進去自己的話了，“那現在我說清楚了，能夠靜下心來想明白了，不和齊大雲離婚了好吧？”
拴柱委屈的抬起頭，“可是她說話太傷人心了！她總是懷疑是我強奸了她的女兒把她女兒害死了。”
“知道，知道。讓我們再靜下心來想想，那女孩是死在我們家那地方，關鍵是到現在沒有抓到凶手，有一條線索說是有人看見了有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
“天地良心！真不是我！”
青輕輕的撫摸著拴柱的後背不住的在拴柱背後疏導著拴柱背後的氣息。“我知道！陳所長也知道。就說陳所長他們那時候在我們那地方安排了多少個人？用他們的話說叫做還原現場，陳所長站在你站的位置上，他的學員徒弟們就站在不同線索人的那個位置，和他們一塊兒走過來走過去，走了多少趟複原現場？！最後他們得出的結論是絕對不是你去那個水澗邊的。那麼水澗邊看到的那個人絕對是另外一個人！要知道，以前陳所長他們還懷疑有沒有這樣一個人，自從這事出現了之後，陳所長他們確定了絕對有另外一個人，和你長得極其酷似。……”
“他們以前還不相信另外有一個人？！那他們還懷疑是我強奸那家的小媳婦？！”
“陳所長在沒有經曆這些事之前，他們一直在我們那地方排查，他們不能確定，因為所有的人都說是你。”
“青，你不是也懷疑是我吧？”
“你這個小傻瓜！你忘了？風兒上初中第一天的晚上，我在家裡麵就看到有一個人敲我家的窗戶。我雖然沒看清楚他的臉，但是他的身形看著就像你啊？我都覺得像你，你說彆人看到的不更像你嗎？”
拴柱一聽這話很有道理，“是啊，是啊！你都看著像我，晚上黑漆麻烏的彆人看著不都以為是我嗎？可我真的沒做過。”
“我也知道。就那一天在你在山上砍柴，我給你送過水下山了，碰到了上王莊的一個人，我們倆都聽到了，那時候棒槌還在捶打的聲音，那時候你可是在山上砍柴，就算那時候你拚了命的跑下山跑到水澗，你也做不了那事，然後你還要跑回來跑到另一個更遠的地方，捆上柴擔著回去在碰上齊大雲。你做不到。這些當時我們沒有想到。後來陳所長他們全部都複原出來了。但是這些齊大雲不知道呀？她隻知道有一個人酷似你又找不到這個人，這個人來無蹤去無影，他做下這種惡事的時候偏偏那一天你在老家。她一想到這個惡人跟你長得很相似，那麼對她女兒？！她心裡能好受嗎？”
“那個王八犢子天殺的！可害死我了！”
“那個人很難找的，聽陳所長說，有可能這個人一直長期住在山裡麵，不與外界接觸，我們那天搜山的時候搜到了一對腳印可能就是他的，這個人如泥牛入海一般找不著了，隻有等到陳所長他們破了案抓住了他，才能把事情弄清楚。所以呀，下次齊大雲再說這樣的話，你多替齊大雲擔著一點，你現在也是做父親的人了，你那麼喜歡小鈴鐺，你就該知道齊大雲比你更喜歡小鈴鐺更喜歡她的女兒，她的女兒蒙受了這麼大的羞辱含恨而死，做娘的心裡哪能放得下？下次她要再說冤枉你的話，再說這事，你就多體諒體諒她的心。”
“那個王八羔子一百年抓不到我還背著一百年？”
“我們那地方正如陳所長所說，不要說藏一個人了藏一個排都夠，當年劉鄧大軍在我們那地方打仗的時候，不都是千軍萬馬的嗎？再說劉鄧大軍當時那麼多人犧牲在咱們那地方，他們為的不就是要我們這地方解放要老百姓有飯吃嗎？他們跟我們都不認識，不還是為我們有的人都奉獻了生命？你這為了小鈴鐺能夠有一個好的家庭有個好的母親好的父親，你擔兩句罵名就擔兩句唄？你還是個大男人呢？”
拴柱鼓鼓嘴這都讓她說出來了，“其實齊大雲不止這一點，她還老瞧不起人，老拿她是招贅我說事。”
“招贅你也是事實嘛，她說就由她說好了。”
“你知道，我要是招贅的話我二十幾歲就給人家招贅去了，還等到三十多歲？我就怕人家看不起我。”
“這話我們分兩說啊，誰說招贅去了就是看不起你了？彆人家我不知道，齊大雲家可沒有這樣的啊？你可不能冤枉人家。齊大雲家裡麵父親哥哥們一直幫襯著你們，沒哪個說這樣的事啊？他們家也沒有哪個欺負你呀？看不起你呀？就說我認識的知道他那個大哥，你親口告訴我的他堵著你了，要你選擇到底該怎麼乾？人家難道不知道你我之間的事？人家提都沒提，要不然齊大雲和你吵架這一段時間沒把這事給你吵出來？”
“這倒是真的！她大哥肯定沒跟她說這些事情，不然依著齊大雲的性子肯定吵出來。”
“對吧？人家家裡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自己就不能心胸狹小了？小心則則的就覺得人家瞧不起你了。沒有那回事。再說入贅的女婿讓人家瞧不起，那是入贅的女婿自己沒有本事。”拴柱睜大鳳眼看著青，“隻要你自己不要看不起自己，就說你自己吧，因為我家蓋房子的事，因為你老家蓋房子的事情，後來你自己在齊大雲家蓋房子的事情，三下你一共差了小木匠多少的工錢料錢？你不是一直起早貪黑忙著嗎？看看今天就是這麼生氣，你都還在忙著打磨這些家具，因為你知道你欠了小木匠的工錢，欠了小木匠的大人情，你知道還呀。你這麼做了小木匠就知道你這個人知恩圖報，齊大雲如果明天知道了，她也知道你這個人不是個鬨事的人，也不是她想的你整天出去會彆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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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她這個人？！整天疑神疑鬼的懷疑我這懷疑我那？動不動就懷疑我出去混個女人了，上個廁所的功夫她都懷疑我出去會女人了？”
“這事你不能怪她！”拴柱一抬頭一揚臉一梗脖子，難道還怪我？“就怪你！”拴柱聽著死話也不相信我哪有什麼事？怎麼能夠怪我？“誰叫你年輕的時候做事情不檢點？！”一句話定的拴柱沒話了。“人家都謠言紛紛說你和哪個哪個女人又在一塊兒了，鎮裡都謠言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連許老師和風兒都聽到了那麼幾個，你能怪齊大雲嗎？還有就你！長著一雙桃花眼。”拴柱都不能說青什麼了，什麼話在她嘴裡說的都是有道理的。“看見人就笑眯眯的，長得又好看個子吧又挺高。人還長得精壯精壯的，關鍵是齊大雲比你大了好幾歲，能不看緊緊的嗎？”
拴柱這下心態又平和了一點，“那你怎麼整天不把我看緊緊的？”
青淡淡的一笑，“我比齊大雲在這一點上麵懂多一點點，你要是使壞，我看是看不住的。”
“我從來都不使壞，自打咱倆在一起從來沒在外麵有女人，後來搞這齊大雲，我的心都累死了。”
“那你明白齊大雲的心思了以後你就大方一點，你要到哪去你帶著她問問她，你不要轉身就跑了。你沒有告訴她，那她抓不著你，她不就擔心你嗎？越想越多越想越亂越想越生氣，不就跟你吵嗎？”
“我跟齊大雲從來不想跟你在一塊兒說這麼多話，她總是好像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不正常？！她年紀輕輕的和娘家人就一塊兒去了上海打工，她見的比我們見到的多的多，她知道的也比我們知道的多的多，那人家家庭條件又好，人家是有優勢嘛，高傲些難免的嘛？！不說彆人就說我，我算在我們村裡麵寡婦當中比較漂亮的吧？”拴柱得意的笑著是這麼回事，就因為太漂亮自己稀罕的不得了。“那時候大齙牙說要給我介紹對象的時候，我提的條件都老高，我有優勢嘛，那我就傲些。”
提到這拴柱又氣不打一處來，“都是大齙牙這個攪事的女人！給你找的什麼樣的一個相親對象？就跟腦殼裡麵有屎一樣，他自己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折騰咱們倆的日子，他倒是把咱倆給拆散了，結果他自己還搞著一身的病老婆也跑了。”
“不提他了，他現在一身的病就是他當初做的惡的報應。”拴柱一聽這話心下又一緊，那個王老師固然可惡可恨拆散了自己和青，他弄了個半身不遂老婆也跑了，這難道就是他的報應？自己可是做過了更加可怕的事情，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報應？青並不了解此刻拴柱的心裡想什麼？“現在咱們就說說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做，這樣你的日子過得好了，小鈴鐺的日子你們一家人的日子就過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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