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呀？！所以我不能以次充好，我要保全我的名譽啊。”
“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是你要接下這單活，但是你不能給他換柱子。"小木匠一錘桌子簡直胡扯八道，拴柱按住了小木匠。“你聽我說，如果他這個柱子隻有某一地方壞了，你隻要換這個某一地方，成本就會小一點，錢自然也會少一點。這種本事我知道你有。那麼你把整個房子修好了你的名譽不就來了？王叔他那邊房子也修好了他也滿意了，你那天在那邊看東西的時候可能沒有注意聽王叔說話，王叔就因為沒有錢，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沒動，你要是價格報高了他會一直抱著不動的，或者就像你那大徒弟那樣招搖撞騙就把他給糊弄過去了。其實王叔的要求條件不高，其實也是很高的，要求的條件不高就是你要用原材料給他修好，他並沒有要求你一定要是整根柱子或者是整根梁，要求的條件挺高，就是他必須要求修舊如舊，上好的料子還要用上好料子來補，就他那種對木料不懂的架勢，你大徒弟的那樣的人糊弄他糊弄一個準。我那天去看了，我都沒看出那料子是上好的料子。王叔這個人還是比較不錯的，你就老老實實告訴他這一根整根柱子多少錢，然後這地方可以修補，你會怎麼樣讓他完美無缺，我想他是能夠接受的。”
小木匠聽著拴柱的話，好好的思索一番。劉氏給丈夫端來了茶，劉氏也一直聽著拴柱說的話，劉氏經常在店裡，知道的小木匠一直標榜好的產品確實幾乎上賣不動，現在小木匠接到的大活也非常的少，拴柱說的也是事實，有好幾個徒弟紛紛都走了，都去賺快錢去了，他們並不像小木匠這樣一定要堅守用真正的好木頭做好家具，也不像小木匠這樣堅守這樣的一個品質，市麵上確實像拴柱說的那樣，有好多人用彆的鋸沫壓的板子也做了一大堆家具賣給了彆人，賺的比自己做實木的賺的還更多。“他爹，我覺得拴柱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們一直堅持用好木料做好家具，但是你看看你做出來那麼多好家具一直擺在那裡賣不動，你看看有的人店裡麵賣那種刨花壓的板子做的家具，賣的一個死貴還賺更多的錢。拴柱長期在外麵跑，他接觸的麵比我們廣的多，這個王叔家如果修房子的活真能接下來的話，真是為我們揚名。拴柱說的方法我理解了，是有一點投機取巧，但是你去接比你那大徒弟去接不好些嗎？他要接的話說不定什麼刨花板子都給他塞上了，不見得王叔就真懂。”
小木匠好好聽聽老婆說的話覺得也有道理，那天那個王叔小心謹慎那樣子其實他對木料是真的不懂，被彆人騙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小木匠又好好思索拴柱講的話，拴柱講這一番話的目的又開闊了小木匠另一種思維，自己是真正的木工，所有與木有關的東西自己都應該能拿得下，無外乎就是錢的事，現在自己和王叔就卡在錢上麵，他沒錢，自己要真實實料難乾。拴住講的話也是一種投機取巧倒也是一個辦法，小木匠好好的思索思索。
拴柱上躥下跳，又好好的到王叔家去了解一番觀察一番，和王叔又好好的溝通一番，覺得如果拿下王叔這趟活的話，絕對能讓小木匠揚名立萬。
齊大雲看著拴柱跑來顛去沒好氣的說，“就一個破屋子，修與不修這麼艱難？！你看你忙的？！比你自家蓋房子還要著急。這活接下來你能得多少錢？”
拴柱伸頭狠狠的吻了一下兒子的小臉，“你懂什麼？這活要是接下來，小木匠就能揚名立萬，小木匠廠子以後的路子就會多一條路。”拴柱拿著自己鬼畫符的紙走了。“我去看看。你早點帶孩子回家啊。”
齊大雲抱著孩子追上了拴柱拉著栓柱的胳膊，“你晚上一定要回家。”拴柱瞪著一雙美目看著齊大雲，“我想你了。”拴柱左右看看都不好意思幸好沒有人聽到，哪有女人這樣子的？“知道了。”拴柱灰頭土臉的拿著自己的破紙跨上自行車走了。齊大雲看著拴柱那不得勁的樣子都好笑，自己說話他還不好意思了，還說他以前有好多好多個女人，都不知道他和彆的女人在一塊兒是什麼樣子？問他他還死活不說，說沒有女人？！鬼才相信？！
拴柱又到了王叔家裡和王叔溝通了一番，臨走時過來看看青，在房間裡好好的把青吻了一頓，咽下心中的懊惱，“晚上不能跟你在一塊了，臨走的時候齊大雲非要晚上回家。”
青聽著隻是親吻著拴柱的臉龐，“好的，那你趕緊回去吧，過兩天彆過來忙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這一段時間我看你一直和王淑家在談生意，談的怎麼樣？”
“談的不怎麼樣，王叔的心思是想把房子給修好，但是他不懂，還有彆的人家就想著把這生意給搶去，搶去了他們又做不了，隻能以次充好，小木匠那裡價格已經讓了又讓不能再讓了。”
青輕輕的拍拍拴柱的後背，“不要太著急，大不了就回到原點，你出手去幫他修修桌椅板凳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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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你不知道？他家的家具是古董，我這二把手的手藝根本不行，我們這地方必須要小木匠出手，否則那些東西全都給他修壞了。”青聽著不禁的卷起小舌頭，拴柱眼光犀利一下子吻住了小舌頭，把青抱在懷裡好好的一頓揉搓隻好悻悻的放下了。“我走了。”青笑著忙著送拴柱出門。
老板娘到現在也是比較了解青的為人和處事了，還是十分搞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看得青送走了那個男人，老板娘自己拿來的凳子準備和青好好的聊聊。青送走了拴柱回到自己的房間剛站定，看老板娘來了還有點不好意思，看著老板娘拿了一把板凳過來坐著，是要好好說道說道自己嗎？自己和拴柱這樣隻怕老板娘很是不滿意，農村有一種潛在的規矩，那就是一對夫妻不能再彆的人家過夜，說過夜也是婉轉的話就是不能乾那事，自己和拴柱還不是夫妻還乾了那事，老板娘要說一頓也是正常的。“龍青，你也坐下，我就是看著你這個女人啊非常的奇怪，你說你也挺能乾的也挺聰明的一個女人，為什麼死在拴柱這棵樹上？你完全可以另外走一家呀？”
青知道老板娘是一番好意，雖然說話語氣各方麵十分的不客氣，但是意思卻是非常好的，隻是老板娘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門好手藝還有一個好丈夫，是沒辦法理解自己的苦痛。“老板娘，我知道你想跟我說的意思，我也知道你這是為我好。我和你不一樣，你有一門好手藝，你還會做生意，你也有一個好丈夫好家庭，”老板娘對自己的丈夫和婆婆也是有所不滿的，居然這個女人說自己家庭這麼好？青當然看出來老板娘的神色與眼神。“我和我那頭一個男人是親換親的，我的娘家非常的貧窮，哥娶不到媳婦，把我換給了他家，他家比我家也好不到哪去，進門我們兩人就被趕出了家門，還是同族的堂叔看著可憐，給了我們一塊宅基地，我們倆就是借了把刀砍了一點樹枝，自己弄了點草泥和和裹裹搭了三間茅草房。十多年的夫妻育有一兒一女，家裡隻有三間茅草房一個小廂房，一口鍋一個灶四隻碗四雙筷子，一個破炕一個破炕桌。”老板娘聽著心想我的個乖乖！十多年的夫妻還就過得這麼破爛不堪？！這男人和這女人也太沒用了。“家裡就不能有一點點東西，那個男人總是說我不會做人不會做事，他整天到晚嗷嗷叫的說東西要孝敬給他娘，做人要講孝順。蒸個饅頭養個雞都不行，都要送上去。那一年下了好大的一場雪，壓的整個房子都要倒了，家裡到處漏水。我就忙著去打草，準備把屋頂翻修一下，打了一天的草，他幫著我把它擔回來了，我以為他是良心發現知道給自家修屋頂了，結果人家是聽他娘說的那邊也漏水也要修補，讓我把草給擔上去，我沒同意，他火了我一頓把草擔了上去，晚上吃過飯後就把我打了一頓，第二天還讓我去幫著他家涮草，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的嫂嫂支他，又把我家一隻肥雞給逮去殺了，他娘幾個喝著酒吃著肉，我去拿了幾塊雞給孩子們，他知道了後跑回來把我們娘幾個一人甩了一巴掌，一下子把我推倒在柴禾堆裡，結果，他下午還從房頂上摔下來不能動了，他娘摟著他心肝肉啊說菩薩會保佑她兒子，就像拔蘿卜一樣的晃過來晃過去，結果斷了的肋骨什麼的全部插進內臟裡麵，造成了七孔流血而死，我的那個婆婆死活哭鬨著跟我吵了無數次架，就怪我！當時不在他跟前。”老板娘聽著這些話心裡麵也有自己的想法，這個男的是夠沒有用的是夠二青頭的，她這婆婆也不是一個好玩意兒，她那大嫂子也不是什麼好人。“他死了之後，他的娘說我一無所有，家裡麵的田地山什麼的全都要給他們，包括我們入股的牛錢也要給他們，我們娘仨就那三間茅草屋。那一年的地種的真是艱難，所有人家的地都忙完了秧都插上了，我還在割麥子，這時候大家都不用牛了，老太太就是不讓我用牛，我要用午必須要拿錢出來。”賢芬倒是知道農村有這樣的不講理的婆婆，這女人也夠倒黴的，怎麼會遇上這樣的婆婆？“我的嬸子就央剛剛回到村裡的拴柱出麵幫我調劑，我上下周圍幾個莊子借了好幾天的牛，他們都打了招呼不允許我用，拴柱就用他的名義幫我拿到了牛幫我把地耕了。……”青慢慢緩緩的和老板娘說了自己苦難的經曆。老板娘聽著聽著也明白了，一個女人在農村是多麼的不容易。他們還是同種同源的一個高姓一家人呢，這樣家庭下麵的一個女人都這麼艱難，這個女人也太可憐了，自己經常也覺得自己的婆婆和老公不是十分太好，聽她這麼一說和她一比較，自己的公公婆婆還有老公還是相當的不錯的。聽到拴柱的娘那麼惡毒凶狠，硬生生的拆散他倆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女人就是苦命！前麵一個男人對她不好，後麵這個男人對她還行，偏偏他娘又是那個德行。老板娘聽完了之後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去說這個女人了。自己好像沒有資格去說點什麼。隻是陪著一邊默默的流著眼淚。她又不求名不求利，跟在那人後麵自己不還是在勞動嗎？還得給自家刷鍋洗碗打掃衛生做服務員嗎？老板娘覺得自己再也不能說點這女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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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這天又到青這邊來了，摸了摸桌子摸了摸板凳，人家這桌子板凳不是修的挺好嗎？自己家想修一下怎麼那麼困難？老板娘也看到了，“王叔，可選好用哪家的？”
王叔非常的無奈，“大家說的都不錯，我都不知道要用哪家的。我也沒有那麼多的錢，我看你家這個桌子不修的挺好嗎？怎麼到我家就那麼難嘞？”
青洗好碗放好了過來了，“王叔，老板娘家這桌子修起來非常的簡單，這就是拴柱自己修的，老板娘家的桌子本來就是雜木，拴柱用一些剩下的邊角料就拚湊成這樣，刷上桐油一樣好用。你家裡麵家具不一樣，有好些東西是專門的好樹，我隻聽拴柱說，你家那把椅子外麵是什麼紅木，裡麵是什麼紫檀雕的花，這些我根本就不懂，拴柱說他也不懂，而且拴柱還說，像你家的椅子桌子他根本就不敢也不能動手去修，他沒有那種本事。他還說，他在這木頭行業混了好多年了，唯一能修的就隻有小木匠，小木匠的大徒弟在這小木匠身邊隻待了三年，拴柱說他的手藝還沒有拴柱自己的好，拴柱還沒有跟小木匠學徒，隻是在旁邊幫著打打雜推推刨子而已。”
“拴柱真這麼說？！他那個人看著說話辦事很周全的樣子，他也認為小木匠的大徒弟不如他？”王叔又摸摸拴柱修的桌子，心下也有所感覺，小木匠的手藝在這地方是有名的，隻是價格太高，他那大徒弟說他學了他師傅全部的手藝，拴柱卻說他的手藝還不如拴柱，拴柱那個人看著做事誠誠懇懇認認真真，為自家修的屋子和板凳的事情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和自己聊，回回自己有什麼疑問，他都來回跑著問了告訴自己。他都說不知道自家的椅子是什麼料子不敢上手，八成這是真話，那個小木匠的大徒弟隻怕是在忽悠自己。思來想去，王叔決定還是把這活交給小木匠，他有那麼大的盛名，他還有那麼大的工廠，應該比他的大徒弟更有實力更有本事，再怎麼說他也是師傅，再說，拴柱那個人看著穩重周全也能協助他。自己這可是祖傳的基業呀！不能毀在自己的手裡，那自己將愧對列祖列宗啊！
拴柱和王叔確定好了之後，心裡高興萬分，忙和小木匠拉著板車帶了一大堆的家務事開乾。小木匠帶領著徒弟們用專業的工具剛上手開始乾的時候就發現了大問題，事情比原來估計的還要嚴重，原來隻看到下麵一層有些木頭不行了，沒想到上麵一層木頭更是不行了。小木匠的心一下子涼了，本來這活屬於白忙性質，隻是為了給自己打開一個大廣告，隻是為徒弟們練練手的，這一下子壞的東西太多，自己沒有辦法承擔，自己總不能虧本吧？小木匠停止了乾活悄悄的拉過拴柱說明了緣由。拴柱聽說了之後趕緊爬上梯子上去好好看看，心也涼了，上麵好多木頭都已經爛掉了，這上麵堆著的瓦隨時隨地都可能讓這個房梁掉下來，但是自己已經跟王叔胸脯拍的咚咚響，自己要和王叔再說的話，這不自己打自己的臉嗎？這件事情剛開始還沒有做，就開始前途而廢！那周圍一大圈子的人怎麼想小木匠在廠裡？怎麼想小木匠的為人？拴柱現在進退兩難！退還是絕不能退的！一旦退半步的話，小木匠廠子的聲譽立刻倒一地，小木匠廠子以後說不定就做不起來了，那自己的前途也是儘毀，自己現在可是養著兩個家庭兩個孩子呢？不退隻有進！進那就是繼續乾，那這成本一旦增加小木匠肯定也貼不起，關鍵問題就是控製住成本！現在說什麼也不能撤下來，繼續乾問題會很多，怎麼控製住成本呢？拴柱默默的看了一遍慢慢的扶著梯子下來了。“小木匠，你讓徒弟們先把家具什麼東西帶到廠裡麵去，先去修家具。”小木匠聽到拴柱講這樣的話，那就是說還要繼續接著，小木匠相信拴柱一定已經發現了問題，這個成本要怎麼控製？拴柱輕輕的捅捅小木匠，小木匠知道拴柱心中肯定另有主意，還是按他說的辦吧，帶著徒弟們指揮著忙把家裡所有的家具全部都搬走了，搬到廠裡去維修。這種事情隻有私下兩個人悄悄的合計，絕不能當著大夥的麵說，暫時也不能讓王叔知道。一旦知道了之後各種心思搖搖，又是流言紛紛，那就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拴柱和小木匠合作多年，兩個人眼神交彙就懂得各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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