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是江家最受寵愛的長女,我是江家無人問津的嫡次女。”
“她是享譽盛京的第一姝色,丞相府嫡長女,世家貴女典範,而我隻是世人口中養在山野的粗鄙丫頭,不值得一提。”
“她是天上月,我是腳下泥,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不曾想,一道聖旨,徹底改變了我與她這般天差地彆的命運。”
“新帝狠戾無情,父親疼愛長姐,舍不得她入宮受磋磨,便將我從山野接了回來。”
“可嫡姐在宮宴上對新帝,姬無淵一見鐘情,義無反顧的替我入了宮,而我則代替她嫁給了與她青梅竹馬的蕭小侯爺。”
“到底是在蜜罐裡泡大的千金小姐,她以為進了宮,就能同心愛的人在一起恩愛幸福,可那深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她被冷落,受儘各種磋磨,最終被心上人厭棄打入冷宮。”
“而我與蕭小侯爺鶼鰈情深,琴瑟和鳴,宛若璧人,人人稱羨。”
——江晚棠。
永盛二年,寒冬,漫天飛雪。
平陽侯府。
外麵還在下大雪,天色又冷又寒。
江晚棠坐在暖亭內,四麵屏風,中間烘著金絲暖炭。
雪意如針絲,伴隨著凜冽的風聲,帶著某種壓抑沉重的氣息。
暖亭外傳來灑掃下人們閒聊的聲音。
“誒,我聽說咱們小侯爺今日清早冒著大雪入宮去接那位江大小姐了,看來咱們小侯爺對她還是舊情難忘啊!”
“說起來,他們青梅竹馬,本就是天作之合。”
“那少夫人……”
一丫鬟走了過去,語帶不屑“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丞相府棄養在鄉野的粗鄙丫頭,在相府不受待見,連個下人都不如。”
“但她畢竟是相府的二小姐啊,如今又嫁給了我們小侯爺。”
丫鬟繼續嘲諷“相府二小姐又怎樣,不受寵就卑賤如泥,哪裡比得上江大小姐,就連這樁婚事,都是撿我們大小姐剩下的呢。”
“若不是我們大小姐入了宮,相爺不想得罪平陽侯府,她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還高攀不上這門婚事!”
江晚棠一聽這聲音便知說話的是相府隨她陪嫁過來的丫鬟綠柳。
這丫鬟仗著是相府的人,背地裡沒少譏諷她。
外麵的議論聲還在不斷傳來。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小侯爺對少夫人還是不錯的,外界都羨慕他們夫妻情深,琴瑟和鳴呢。”另一丫鬟道。
“什麼夫妻情深,不過是外麵謠傳罷了。”
“若是小侯爺真喜歡她,又怎會成親近一年,至今都未同她圓房?”
“明顯是心裡還念著江大小姐,在為她守潔呢。”
“這下好了,有情人要終成眷屬了,咱們府中那位少夫人怕是馬上要下堂了……”
暖亭外風雪依舊,外頭的議論聲已經遠去。
江晚棠站起身,攏了攏身上的雪白狐裘,靜靜地看著外麵剛清出的一條供人行走的小路。
許久,她的唇角唇角溢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卻是說不出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