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香味,白微微的肚子也愈發餓了起來。
出發前,她便猜到了這一路上或許會有幾分艱辛,但想到自己曾經好歹也隨兄長行軍打仗幾年,什麼樣的苦沒吃過。
倒是沒想到養尊處優的這幾年,把自己養得這般嬌氣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白微微瞧了好幾眼,眼睜睜瞧著那鍋肉湯已經燉好,肉香四溢,卻依舊蓋著鍋蓋用小火悶著,顯然是給什麼人專門準備的。
也是,如今正值盛夏,這大熱天的,新鮮的肉類不好保存,所以通常為了方便帶的都是乾糧。
加之這荒郊野嶺之地,連半個野味都沒見著,像這樣新鮮的肉湯屬實是稀有之物了。
思及此,白微微目光望向了遠處高坡上那兩道俽長的身影,心想著待會姬無淵應該會分她點肉湯喝喝吧,好歹她也是他後宮的女人啊
此時,站在遠處的姬無淵和謝之宴正在說著些什麼,兩人臉上的神情皆是帶著幾分冷厲和陰沉。
謝之宴皺著眉,語氣肅然“江南那邊派過去的人,已經傳來消息,水患災情形勢遠比傳入京城之中的要嚴峻的多,以江南東道為主,十幾個州郡的堤壩均被洪水衝毀,才導致洪水四處蔓延,衝毀房屋、農田”
“如此大規模的堤壩衝毀,絕非下十天半月暴雨就能造成的。”
姬無淵麵沉如水,臉上的陰冷,一點點浮現出了狠戾“不是天災,便是人為。”
“這樣的勢力,不是單憑一個喪家之犬的戚家能做的到。”
謝之宴神色凝重,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開的濃墨。
“的確如此,戚家雖野心不小,但以他們如今的實力,斷不可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浪,而且據探子來報,戚家自年初開始便私下頻頻與北境之地來往”
他眸色漸沉,心中生出幾分猜忌“你說,他背後之人會不會就是鎮北王姬無妄?”
姬無淵微微眯了眯眸,目光深邃地望向那遙遠的北方,半晌後,才緩緩開口道“不會是他。”
語氣裡是毫不懷疑的篤定。
謝之宴眸光詫然的看向了他,狐疑道“為何?”
“姬無妄本就野心勃勃,如今更是在北境手握重兵,大有卷土重來之勢。”
姬無淵笑了笑,眼神幽深,淡淡道“縱使姬無妄,手握重兵,野心勃勃,但若真是他在背後操縱此事,他便不會選擇對百姓下手。”
“不然當年他就不會那種有利的情況下,放棄皇權,主動退往北境苦寒之地。”
“不是他”謝之宴重複著這句話,眉眼一沉,平添幾分暗色“那便是敵國了”
“戚家通敵叛國?”
姬無淵微微頷首,眸色寒冽陰沉“本來還不確定。”
“這下”說著,他冷笑了一聲,冰冷的眸光裡,平生幾分殺意“嗬找死!”
謝之宴下頜線緊繃,眼神也愈發陰沉“若真是這樣,如今水勢蔓延情況已經控製住,他們必還有下一步動作。”
“大水之後必有大疫”
“難不成他們是想借此發動瘟疫?!”
姬無淵扯了扯唇角,笑得冰冷“不排除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