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陽城待了半日休整,午後便從驛館出發一路向南,馬不停蹄地趕路,本來還算平靜,直到入夜時分,為首騎著黑色烈馬的謝之宴卻是眼神一凜,突然停了下來。
不隻是他,馬車內的姬無淵也同樣察覺到了幾分異常,他微眯了眯眼,眸光一抹戾色劃過。
他將靠在自己懷中睡著的江晚棠小心翼翼的抱放在軟榻上,隨後便出了馬車。
夜風吹過,枯黃的樹葉紛紛飄落,道路兩旁的草叢如波浪般起伏不定,沙沙作響,身下的馬兒也開始蹄子在地上來回踏動,似是感知到了危險和不安。
不遠處漆黑一片的樹林,黑暗中如沉默的巨獸,靜靜地蟄伏著,草叢中偶爾傳來昆蟲的鳴叫,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謝之宴騎著黑馬來到姬無淵的馬車前,兩人漆黑的眼眸相對視一眼,微微頷首。
隨後,謝之宴微抬起了手,隨行的屬下們見狀,紛紛將手放在了兵刃上,神色冷峻地觀察著周遭的風吹草動,嚴陣以待。
突然,一支冷箭從樹林中悄無聲息地射出,宛若一道奪命的閃電瞬間劃破夜空,直直的朝著馬車方向射來。
利箭還未靠近,便被暗衛射落在地,所有人都拔出了手中的兵刃,刀光劍影在夜色中泛著森森寒光。
緊接著,無數支利箭如暴雨般從四麵八方射來,一時間,漫天箭雨傾盆而下
隨著謝之宴一聲令下,所有暗衛和隨從瞬間以馬車為中心圍成了一個緊密的包圍圈,形成一道堅固的防線,揮舞著手上的刀劍,奮力抵擋這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箭雨。
姬無淵回到馬車上,榻上的江晚棠已坐起了身,微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本以為她會害怕,卻沒想到她安靜的過分,隔壁馬車的白微微早已嚇得驚叫連連。
金屬的撞擊聲在夜空中不斷響起,火花四濺,每一支箭都帶著致命的力量。
姬無淵看向她的眸光多了幾分柔意,他坐到她身旁,握著她的手,問她“棠兒,怕嗎?”
江晚棠搖了搖頭,臉色平靜道“不怕。”
豈止是不怕,光聽著外麵激烈的金屬碰撞聲,她都心癢,手癢了,巴不得立刻出去大殺四方。
姬無淵笑笑,散漫溫柔的聲調,完全沒有了方才在馬車外發號施令時森冷寒涼“我出去一會,棠兒乖乖待在馬車裡等我,好不好?”
“我就在外麵,棠兒怕就叫我。”
江晚棠想出去,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在姬無淵麵前表露出來會武一事。
雖然上次雷石之死,她雖然嫁禍給了刑部尚書王安平,但姬無淵不一定就沒起疑心。
於是,江晚棠點了點頭,說“好。”
姬無淵揉了揉她的頭,臨走前,拿了一把長劍給她防身用。
他隻是不想他的棠兒看到外麵血腥激烈的一幕。
江晚棠握著手中的長劍,聽著外麵的刀劍聲,隻覺自己的手更癢了
白微微早就嚇得跑下了馬車,看到人群中揮著利劍輕而易舉砍落無數箭矢的姬無淵,悄悄躲到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