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的雲裳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輕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外麵謝之宴的聲音繼續傳來“她還好嗎?”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卻有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雲裳聞言瞳孔一顫,低頭看著懷中麵色慘白,神情痛苦的江晚棠,難受的不行,一直蓄在眼眶裡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開口,聲音顫抖,哭腔濃鬱“謝大人”
話音剛落的瞬間,馬車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謝之宴站在馬車外,在聽到雲裳帶著哭腔的聲音時,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於是,他直接將車門打開,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眸,在看到裡麵眼眶通紅,不停落淚的雲裳,和躺在她懷中一動不動的江晚棠時,不可避免地顫了顫。
他在害怕
江晚棠躺在那一動不動,仿佛沒了生氣一般,安安靜靜
謝之宴不敢想象昨日還在自己麵前活蹦亂跳,笑顏明媚的人,此刻無聲無息地躺在那。
他自以為堅固冷靜的心臟,突然就像被人死死攥緊,難受的厲害
謝之宴咬著牙,毫不猶豫的進了馬車,眼底的血絲密布,清冷俊朗的麵容表情是罕見的驚慌。
當他走到兩人身前,便看見江晚棠慘白著一張小臉,神情痛苦,她額頭不斷有細密的汗珠冒出,偏又倔強的緊咬著下唇,壓抑,忍耐著不肯出聲
心疼到不像話。
痛到不能言明。
怎麼會這麼痛?
他想,這世上再不會有另一個女子,能如江晚棠一般,讓自己心如刀絞,疼入骨髓。
在這一刻,初懂情愛的少年人,滿眼心疼,恨不能替他心上的姑娘扛下所有苦痛。
謝之宴蹲下身,雙手不住顫抖,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又在手伸出的那一刻收了回來。
“她”他的嗓音微啞,帶著無法掩飾顫抖“她怎麼了?”
雲裳在看見謝之宴走來的一瞬間,眼淚瞬間止住,仿佛無助之人,終於看到了希望。
而後,她將江晚棠的情況事無巨細的都告訴了他。
聽聞是因下水受寒而導致的月事痛疾發作,謝之宴的一顆心揪緊,心中滿是心疼和自責。
事實證明,是他沒有照顧好她。
謝之宴拿起一旁閒置的錦被裹在江晚棠身上,隨後隔著被子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軟榻上。
之後,他便命人快馬加鞭去附近的縣城裡找個大夫過來。
榻上的江晚棠,睡得並不安穩,緊皺著眉頭,雙手捂住肚子,將身體蜷縮了起來。
宛若一頭受傷的可憐狐崽,很輕易的就能叫人覺得心疼不已。
謝之宴想起自己內力屬純陽,於是便抬手,隔著被子,在江晚棠的腹部上方,運起內力。
迷迷糊糊的江晚棠,感受到有源源不斷的熱意順著腹部蔓延至全身,痛意在漸漸消退
她捂住肚子的手緩緩鬆開,身體也慢慢舒展開來,額間的汗水也多了起來。
守在一旁的雲裳見狀,鬆了一口氣。
此時外麵的陸今安已經將燒好的熱水,送到了馬車門口。
雲裳自覺的去端熱水,卻在起身的那一刻身形晃了晃,差點跌倒。
謝之宴抬眸看向了她。